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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的心上一片空茫。其实,人总有一死。兴许,这便是尽头了……她无力相救,留下又有何用?倒不如不听不看,还免了许多难过。
她闭了目,生了离开的念头。
若是走了,只怕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当然可以回到山中,困守在那一隅天地。然而,她要如何面对那树下的小屋?她私心温柔,本是等他有朝一日能够回来。可如今,她能等什么?等白骨黄土,生死永隔么?
曲乔看着他,道:“你不是被墨噬所伤,你是被我所伤……此术浸染了我的金蕊,金蕊为你愈伤,才让黑水扩散至你全身。而我方才催动金蕊,令你……”
“姑娘。”一直沉默的旋宫开了口,冷冷将曲乔打断。
曲乔怯怯望向她,等着她的责备斥骂。
旋宫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我等与魔教争战多年,其手段之卑鄙用心之险恶,早有领教。我火辰教上下立志扶助百姓除魔卫道,早已置生死于度外。如今我师弟为魔物所伤,亦当有所觉悟,岂可因伤重不治而迁怒怪罪于他人。”旋宫说到此处,语气一凛,“姑娘方才所言,是看不起我师弟,还是看不起我火辰教?”
曲乔说不出话来,只得沉默。
小屋之中,曲乔看着自己被墨色染黑的手臂,震骇难当,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举动。
眼看那墨色不受控制地攀援,穆羽强撑着起身,一把推开了曲乔。
曲乔重重摔在地上,这才回过了神来。手臂上的墨色转眼褪去,刺痛也随之一并消失。她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穆羽伏在床边,吐出了一口鲜血来。只见他的胸口盘踞着一片墨黑,竟是无法消褪。
曲乔惊恐万分,忙起身想要过去。此时,门帘掀起,屋外的旋宫一行听得动静,皆冲了进来。
“阿羽”清商第一个跑到了床边,扶起了穆羽来。她蹙着眉头,望向流徵,道,“方才不是已经稳住了么?怎么这会儿又……”
旋宫见她如此,又道:“姑娘有心相救,我替师弟谢过。但此事到底与姑娘无关,且由我教自行料理。姑娘请回吧。”
“我……”
曲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她局促地站着,默默望向了穆羽。此时此刻,穆羽颓然躺在清商的怀里,早已无力举动。片刻后,孟角拿着药箱走了进来,递给了流徵。流徵接过,取了些药具,动手解穆羽的衣衫。而后看到的一切,让曲乔再无法定心:
她贸然随动金蕊,引那“墨噬”之术扩散。如今那墨色自心口蔓延,染黑他全身脉络。肩膀手臂胸腹……所见之处,皆如被黑色蛛网覆盖了一般,触目惊心。
她真的救不了他。
流徵闻言,沉默着走过去,替穆羽把脉。片刻诊治之后,他也不说明什么,只对孟角道:“劳烦师兄替我把药箱拿来。”
孟角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眼看着面前的混乱,曲乔心中满是怔忡。她细细想了许多,颤着声音开口:“是我的错……”
此话一出,众人皆都望向了她。
“……”穆羽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低微得无法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