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孙子的,谁怕谁呀!(第2 / 5页)
暂时撇开这些形而上的大势不想,边往家走,唐成在路上就想到了眼前实实在在的事情。因老梁而起的这个弊案对于他来说,在今天之后就算已经彻底过去了。此后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司田曹这个判司位置上不能出事儿。
立身需正啊,唐成在心里再次提醒了自己一句,不该拿不该收的钱一文都不能要,这不仅是因为受了上午那个孩子的触动。在眼前地情形下,他更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让老马去抓。往近了说,这是保身的必须;往远了去说,司田曹判司这个位子他不能丢。
修路第一条就是要用地,只要还在这个位子上。只要他还管着金州的田亩,即便他官再小,在于东军修路的大业中也绕不过他去,这就是个口子。虽然是很小的一个口子,却是唐成得以附身风潮的门户。
洁身自好守住门户的同时,该强化联络的也要联络了,譬如郧溪县衙,上面没了孙使君,从下边借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心里想着这些,唐成到家时天色早已彻底黑定,进了内院儿正房。兰草服侍着他换下了外穿地衣裳。
“这鬼地方,真够冷地”,心气儿平顺之后,唐成才觉出此地的冷来,再没心思于此逗留,迈步向外走去。
刚刚想的是自己年后的路,此时走在这麻石铺成地花径上,心思重归于清明的唐成猛然间想到的却是隔壁房州通往道城的路,皇帝牵挂着这个,于东军下来也是为了这个。
刚才还真是糊涂了!年后山南东道的大背景有什么不清楚的?不就是路嘛,管他于东军是什么人,管他行事手段如何,他的目的都在这个。别地不知道,看不清楚又怎么了,只要抓住这个主要矛盾,路子就错不了。
他那四百多亩河滩地也不是白买的,还指着这条路增值挣钱呐!路啊路,唐成走着脚下的路,心思却转到了皇帝想修,于东军要修的那条路上。
在这个过程中,比邻房州的金州能发挥什么作用?而他自己又该怎么具体的,实实在在的抓住这个主要矛盾?
换上松软随意的家居常服后,唐成惬意的在火笼边坐下,边烤着火,边就手儿吃着火笼上烫好的酒。
这一天唐成也有些累了,此时回到家里坐在火笼边,吃着烫的正好地三勒浆,直觉得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的无一处不熨帖。只要有这么个舒舒服服能彻底放松下来的家在。男人在外边儿再苦再累也不算啥了,“寒夜温酒。好享受啊!兰草,你也来吃一盏”。
“三勒浆酒劲大,我吃了要晕头的”,兰草嘴里说着,手上还是接过唐成递过地酒盏饮尽了,喝完之后,她又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的功夫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个小盏,一盏胡豆儿,一盏风干的咸鹿脯,都是下酒的好东西。
将两只小盏在唐成身侧的小几上放好后,兰草顺势在另一边坐了下来,“阿成,来福儿天近黑的时候又来了”,兰草说话时脸上语气有些虚虚的。
回来时还想着刚才的心思,倒把这事给忘了,唐成嗯了一声,拈了一块儿肉脯丢进嘴里嚼着,含糊道:“他怎么说?”。
风潮、大势,这样的词语看来悬乎,听着也头晕,却是实实在在,威力无比地存在。而且越是在人治地社会中,风潮的威力就越大。后世里曾有风潮所至,瞬时之间将一个农民造就为副总理,使一个小工人火箭般崛起为国家副主席,唐成不想做王洪文,也没想过要当陈永贵,他当下所想地仅仅是借助风潮。
混衙门许多时候没有对错之分,或者说衡量对错的方式不同,它更讲究方向,风潮一起,跟着走就是对,逆着走就是错!
山南东道即将刮起的风潮是什么?路,只要跟住了这个风潮,隐身在这个风潮里,就是最大的安全。
通过张亮知道了即将到来的风潮所在,这是唐成此刻最大的优势,但受制于身份及位份的限制,在想到怎么跟上和利用风潮时,现下的唐成却是很难有什么规划,事情太大,变数太多。他知道的东西又太少,看不清啊!
看不清就看不清吧,想了一会儿没个头绪后,唐成索性不再去想,既然无力操弄大势,就只能等这股风潮起来之后再做应对,至少他知道方向,充分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年后要做地就是走对方向,并在风潮中努力抓住每一个可利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