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如玉马如龙,花日正春风(第3 / 5页)
“倒不是我要考你,只是若有外州士子进道学时,必遭此问,便是今日我不问你,异日也会有你的道学同窗考校”,孟浩然再次抬头看了看那匾额。“阿成好眼力,一入此门,金榜可期,恭喜了!”。
“这也未必,凭孟少兄如此诗才。若要进这道学岂非是易如反掌之事”。
“一州之内,一年之中道学给出的名额不过十数人而已,便是这十余名额还是各科分而享之,易如反掌。谈何容易呀!唐兄今日得入此门,不知当令本道多少学子羡煞”,言至此处,孟浩然也不待唐成再说什么,伸手一推他道:“快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
唯有进了道学才有可能获得“乡贡生”地资格,而乡贡生资格又是参加礼部试的前提,其竞争之烈自不待言。想到这情况,再想想历史记载中孟浩然直到四十岁时才第一次往长安应试,唐成自然能理解他说这番话的心情了。
几乎是想到此事的同时,唐成心里已有了打算,只是依他的习惯,事情没做之前也不喜欢多说什么,是以闻言后点了点头,自进道学里去了。
“阿成这称呼倒是顺口,我便也这样叫你了”,目送关关走远之后,转过身来继续往道学而去的孟浩然笑着道:“阿成,你这个朋友好特别”。
“特别?有什么好特别的?”。
“绍介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为‘好友’,这还不特别?”。
“你说的是这个”,唐成边走边不以为意的笑着道:“你我能成好友,为什么我与关关就不能?交友贵在知心,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代男女之间的关系有很多种,但这很多种关系里面却并不包括朋友。见唐成说地理直气壮,一副天经地义地样子,孟浩然愣了愣后畅怀一笑道:“此言大善,阿成豁达,倒是我拘泥着象了”。
道学里的这个学监却没有金州州学的刘学监那么好相与。其实自打唐成进来时。他脸色就不好,此刻再看到这份大有来历的“荐转书”后。脸色更是黑了不少,搞得唐成莫名所以,不知怎么着就得罪了这位素未谋面地韩学监。
直到开始填写自己的履历,韩学监看到唐成那一笔漂亮的八分楷,脸色才温和了些。手续办完后,唐成正式被编入了道学明经科甲班。
对于唐成这样的明经科学子而言,村学、县学打基础,重视章句的基本功;州学则是初步教授辩经地方法,而眼前这更高一层次的道学则是重在申经与析经。学生的情况不同,三个不同层次学校的授课方法也就大有不同。譬如这道学中地明经科就是每十日由五经博士集中授一次课,专讲各家析经之法及当前经学界的辩经热点。而学生则是每月考校一回,其余时间则是以学子自学为主。
听到这个消息,唐成实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却不成想他这高兴却让脸色刚刚缓和些的韩学监脸色又沉了下来。
两人说笑着,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位于城中最西北角地道学。
广阔连绵的建筑群,葱葱郁郁的树木,身穿青矜团衫儒服的士子夹着书册穿行在红窗青瓦白墙之间,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书香,眼前这一切都使唐成有重回后世大学的感觉,不同的是眼前的校园更富有古拙的诗意。
道学门口,孟浩然驻足门楣上悬挂的匾额的看了片刻后,侧过身来笑着向唐成道:“阿成,你可识得这是谁家笔法?”。
“孟少兄要考我?”,这大门上地匾额上除了那几个大字外并无题款。虽无题款,但经过两年不懈的锻炼之后,唐成于“书”上的造诣再也非昔日吴下阿蒙,细看了一会儿后笑说道:“字里金生,行间玉润而法则温雅,这笔字甚得王逸少神韵,定是出自褚河南之手无疑”。
逸少乃王羲之的字,至于褚河南则是初唐贞观时玄宗皇帝的宠臣褚遂良。因其高宗时曾受封为河南郡公,是以时人多以褚河南称之,乃是与欧阳询、虞世南、薛稷并称的初唐四大书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