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必不可少的(第2 / 3页)
这事对唐成的影响和打击地确很大,大到他心中总有一股因亏负良心而抹不去的负罪感,良心这东西并不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大到这些日子食不知味,寝不安稳,大到天天晚上做噩梦与韦播把酒言欢,韦播却总是突然异变成血淋淋的无头尸体。沉重的心理压力压的唐成喘不过气来。
但是,在祭扫过韦播,尤其是在听到王夫人母子安然脱离之后。这也就意味着至少韦播没有被灭满门,唐成依旧高兴不起来,至此就足以说明导致他状态极差的原因决非仅仅是因为韦播之死。
那又是什么呢?撇开韦播这一层沉重的心理压力,对于此次长安之行唐成感受最深地就是两次恐惧,第一次是直观的,那个宫变之夜里,当他站在相王府小偏院窗前听着外面针对他的那一声声喊杀时,七织无意中的一句话尖锐的道破了他心中最真实的恐惧。
如果事机不密。他躲在相王府的消息被万骑军知道怎么办?如果李隆基为示好万骑将他抛出去又怎么办?当日韦振和韦睿给韦播出的那个主意本身实在是不错,韦播没用,李隆基又会不会用?
唐成永远难忘那一晚在相王府偏院窗前地经历,夜色沉沉,外面的喊杀声似乎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他就像一只惶惶不安的老鼠躲在某个角落里一动都不敢动,那一刻,他离死亡如此之近,近到亲耳可闻。触手可及。但对于这种状况他却丝毫无力改变,他的人,他地命都已交付在了别人手中。除了惶惶不安的等待,他什么都做不了。
去年入京时,即便说不上意气风发。但他对于这趟长安之行确实是充满了期待,而今大半年时间过去,再想起来京时的情景却是恍如隔世。
想想这一趟长安之行,虽然历经曲折,但他来时的目的终究还是达到了,参加了科举并最终考中了进士,通过吏部关试后他也顺利的完成了由流外“吏”到流内“官”的跨越。且因为在宫变中的表现,也注定了他再次授官时的品秩必将直接迈过从八品、正八品而跨入七品官地行列。这就意味着他有了资格可以直接出任主官而不必再向同科新进士们一样需经过县尉或者是县丞这样的过渡。
他是新鲜出炉的新进士。在此次宫变中立有功勋,大功!李隆基的存在又保证了他的功劳不会被埋没。这几条原因决定着太平公主不可能永远把他的授官安排给压住。此前之所以一驳再驳不过是以此为手段逼他投靠罢了。
虽然他最终也没答应,但只要他离开了京城不能让李隆基舒舒服服的用上手,太平公主也就有了收手的理由,毕竟就现在地朝局来说,共同地敌人——如地方道州韦党余孽的清理,均州李重福地存在等等都决定了太平公主不可能现在就与李隆基翻脸。甚至为了安抚两次宫变地震后的官场及百姓人心,巩固联手扶起的相王大位,姑侄俩现在还必须在天下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戮力同心的姿态。在这种背景下,为了自己这么个小人物的一个小官职而激化与李隆基的矛盾,对于在实力上占据全面上风的太平公主来说实在不值得。
因小而失大,这样的蠢事太平公主是不会干的。
那晚过后情势并未好转,唐成依旧还是得躲还是得藏,每天都处于朝不保夕的死亡威胁之中,也许下一刻那扇小门就会被猛的踹开,随即一群盛怒地万骑兵蜂拥而入……
既已离开京城难为李隆基所用,那破局之后的授官就是肯定的,对此唐成毫不怀疑。当然他也清楚的知道,在如今太平公主权势熏天,吏部为其掌握的情况下,李隆基能为他争取到主官的位置就已经是极限了,吏部不可能给他分发什么好地方,铁定是离长安洛阳这两个政治中心很远。
对此唐成倒不介意,甚至他还很期待这种安排。
科举也考了,进士也中了,官也升了,主官也有指望了,未来天子李隆基面前的投效和预攒的功劳也留下了,按说唐成这次的长安之行虽然有曲折,但最后结果还是能让人高兴的。
可是唐成就是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呢?此前就连唐成自己都认为是韦播的满门之死导致了这一切。但经过刚才与张亮相见之事后他知道不完全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