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金殿杀机（第1 / 2页）

“当初科考弊案，先帝和内阁早有定论，先帝亲自下旨，着令苏州举子唐寅，江阴举子徐经不得再参加科考，朝廷永世不录用，明明已是铁案，陛下却非要翻案重审，陛下难道不想一想，既然当初已被定为铁案，华昶手里若没有证据，先帝怎么可能将它定案？华昶怎么可能第一个带头参劾？如今陛下一句翻案重审，某人为了好友的功名前程，为令翻案的胜率大大增加，杀华昶一家灭口，同时毁灭当年对唐寅徐经不利的证据，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了……”

八十岁的老焦芳忽然躬身握拳捂嘴，大声咳嗽起来，咳得老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出，一边咳一边朝朱厚照和殿内同僚拱手致歉。

朱厚照真正吃惊了，呆楞半晌，忽然哈哈一笑：“无稽之谈！坊间人云亦云的愚者多矣，秦堪怎么可能干这事，朕不信！着厂卫和顺天府严查，看到底是谁在造谣，查出来砍了他的脑袋！”

张彩苦笑：“陛下，天象只有一个预示，却不会预示得这么详细的。”

郑嫡淡淡道：“陛下可知华昶是何人？”

“奸佞？谁是奸佞？”朱厚照拧眉。

“不是弘治年的户部给事中吗？而且弘治十三年便已致仕，秦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灭他满门。”

朱厚照吃惊道：“满门被灭？真的假的？”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出朝班，垂头躬身禀道：“近日京师市井坊间传言四起，沸沸扬扬。传言说弘治十三年致仕的户部给事中华昶半月前被贼人杀死在河南老家。其满门二十余口。包括老人妇孺尽皆死在贼人刀下，贼人手段之残忍，实可谓令人发指！”

“臣派了信使询问当地官府。此事千真万确。”

朱厚照懒洋洋地道：“奏来。”

“谁干的？”

新任吏部尚书张彩上前道：“陛下，莫监正话里的意思陛下理解错了。他要说的不是天下大乱，而是说国朝出了奸佞，引天象示警。”

“华昶确实是弘治年的户部给事中，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郑嫡目注朱厚照，一字一字道：“弘治十三年的科考舞弊案，是由华昶第一个揭举参劾的……臣听说陛下已允山阴侯秦堪重审此案，不知确否？”

殿内一静，焦芳的咳嗽也渐渐停歇。

朱厚照脸孔涨红了，连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朕允秦堪重审此案，跟华昶一家被杀有何关系？郑嫡，你到底想说什么？”

殿内的斥责声随着焦芳的咳嗽而停止了，刘瑾的党羽们这才回过神来，搞错人了啊，今天要对付的貌似不是陛下……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朝班传出来：“臣，礼部给事中郑嫡有奏。”

郑嫡垂着头，看不出表情，语气平静却蕴含怒火：“京师市井坊间的传言说，此事系山阴侯锦衣卫指挥使秦堪所为。”

天象示警的话题似乎到此打住，焦芳咳了半晌也缓过劲来了，捋了捋白须，回头扫视群臣。一派威严道：“众臣工继续奏事。”

满殿寂静。

朱厚照点头：“好，着厂卫查查谁是奸佞，查出来让朕瞧瞧他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