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孙初阳赴宴(下)孙初阳只能入伙……(第2 / 3页)
越是样的候,便越不让建贼抚民的间,而是要把他们打痛,把宁锦防线往前扩展,最少要和狮子口连成一线,更多的土腾出来,招引关外汉民,或者是送去买活军那里,都比留在建贼治下要好。他正要出言分说的道理,田任丘又道,“初阳,你在宁远造炮,工事进展得如何?”
就说到孙初阳的软肋了,他不得不暂放下游说的想法,答道,“惭愧,说到事,的确不大顺利,别说红衣小炮,连红衣大炮都仿不出来,几个关窍,下官始终想不明白。一个是沙膛、一个是炸膛,还炮身和炮口的比例计算,铁水的配比,都需要试验——但是下官才疏学浅,现既然红衣大炮、小炮,那便说明炮肯定是造得出来的,只是咱们还需要研究罢了。”
对于西夷枪炮的看重,是徐子先一系川沙、华亭学子共的特点,孙初阳便是因精于西洋诸道,精明干,又军事之才,才被派往宁远造炮。朝廷在件事上是舍得花钱的,尤是识过买活军的红衣小炮,连阉党都乐于出钱,只是进展得相当缓慢,并不在几年间便仿出和西洋人、买活军媲美的小炮,军器司制作的仍是比较像火铳的小东西。田任丘一个清客道,“实便连鸟铳,也是买活军制得好,他们的铁水一定是秘诀,制出来的鸟铳,铁质匀净,没一点沙眼,甚至还磨出一种叫膛线的东西,虽然没过真东西,只是收到样的消息,但也可在技术上的确过人之处。”
如一唱一和,孙初阳哪还不知道是什意思?一说谢六姐那篇文章不错,买活军和朝廷的矛盾,不过是政权之间的矛盾,和国家之间的矛盾不,要先对付国家之敌,二说如今民情危急,已经到了几乎要不可收拾的步,三说买活军的技术的确过人之处。是要公然向买活军学习技术的意思了?!
他又惊又喜,一颗心怦怦跳了来,简直不可置信,又些本的畏惧——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事一旦挑明,必然引来朝野大哗,若是西林党的主张,那倒还好,西林党工于言词,总设法戴几顶冠冕堂皇的高帽子,即便事不成,也足以脱罪。但事由阉党主持,且还是锦衣卫都督出面,他若是接受了田任丘的招揽,便等于是脱出清流,只怕从士林间的名声,是别想要了,甚至于将来阉党失势,坐罪下狱,也未可知!
青荷面上便立刻浮现出了淡淡的反感和厌恶,个一向笑面迎人的小婢女,第一次了负面情绪,“那自然是不成的!”
何不成,便说不上来了,孙初阳几人也不觉诧异,实更符合他们对百姓的认知,即便青荷是识得一些字的大户婢女,在的专业领域也说出个一二三四的道道,数布料种类数出几百种来,甚至还记账盘库……但外院小厮、内院婢女们,甚至是不识字的女主人们,对于政治是丝毫没认识的,们也用不着什认识,只需要管好宅的事便很不错了。
他们依然和孙初阳、田任丘乃至功名的老爷们,属于两种不的生物,除了说样一种话,吃样的食物,彼还发生一些联系之外,更多的候,彼间是丝毫也无法达成理解的,够扮演好自在生活的角『色』就相当不错了。反而是买活军来送辽饷的那些军士,不分男女,都是读书识字,言之物,一副多识广的样子,才是少的——孙初阳甚至还和一个最普通的下层兵士议论了半天辽东战事乃至天下大局,而他展『露』的,对辽东一带的识,竟更远胜于那些天天和建贼抡刀片的辽东老卒!
但即便是样没主的小婢女,也不愿异族入侵,对于建贼统治概念的反感,明显远胜于换一户主人家,又或者是换个天子。那谢六姐篇文章到底写得好不好,实便也不言自明了。所写的实并不是一种理想,而是一种普遍的现象,那便是以百姓们的心理来说,不换天子固然好,若是活不下去了,换了天子那也没什不行的,只是如果换上来的是说着不语言的异族,又要把百姓们如圆朝一样分了几等……那子也是过不下去的,是要想方设法和些家伙拼到底的。
孙初阳扪心自问,他实则是很喜爱篇文章的,甚至反复重读了几遍,他以文章不在于文采,在于简明扼要,够传递思想,便是好文,虽然篇文用语过于浅白,但阐述的道理孙初阳十分认可,如今国内几股势力,他自然对朝廷是最深的感情,但倘若一天真要江山易主,那也是给谁都比给了鞑子强。哪怕……哪怕是给了买活军呢?
但即便如,求知的喜悦依然压过了他,孙初阳心急探长了身子,“都督可是已探明了铁水的配比?可是大好消息!若得知配比,等必定在数年内仿出红衣小炮!”
虽然买活军太多离经叛道的方,发型、衣饰……太多的规矩都和朝廷不,甚至还是女主当道,并且许多神神叨叨说不清的方,但孙初阳承认,他吃了买活军送来的辽饷,也到了(并且暗暗羡慕了)买活军的兵士,到了他们上下平等的兵制,并暗里深深之着『迷』……
他还看买活军发的报纸,钻研买活军写在报纸上的算学题,孙初阳以,买活军和朝廷虽然许多不,但根子上的东西却还是一样的,确如谢六姐所说,他们说一样的话,写一脉相传的文字,也一样重视农耕,一样讲究礼仪(虽然两边略不),买活军和建贼确然不,而他看完那篇文章,一下就接受了谢六姐的说法——买活军的确是如今华夏大上一个次要的小政权,虽然它和朝廷是敌对关系,但和孙初阳个国民之间却并非是完全的敌对,甚至于,他还因买活军襄助他们来打鞑子,而感到彼间产生了一种亲密的袍之情。
自然了,样的感觉,别说对着田任丘了,便是对着袁帅,甚至是恩师徐子先,孙初阳都不会轻易流『露』,是前线军人的大忌。不过双方心照而已,既然田任丘让青荷说了番话,而孙初阳并没反对,那便说明两人在件事上的看法是一致的。田任丘打发青荷道,“好了,下去歇着吧,找管家领些赏钱去,以你不必在西花厅当差了,自在屋内多看些报纸,过几,要用着你了,再使人去唤。”
话留了个钩子在,青荷也一丝不安,只还沉得住气,行了一礼,便先退了下去。田任丘笑向孙初阳道,“初阳,你瞧,民心尚还算可用的。百姓们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还一口吃的,心里便总是向着们朱家天子,事态尚未糜烂到不可收拾的步,一切尚可!”
今晚田大都督说的话,都极意思,很耐琢磨,话要结合青荷的话,反着来听,什叫民心尚还算可用?意思便是民心已很不可用了,百姓们快被『逼』到吃不饭的步,只要人给他们一口吃的,姓不姓朱根本便无关紧要。实在也和孙初阳的想法是一样的,孙初阳虽然也不喜童奴儿肆意杀戮关外汉民,但听说童奴儿要招抚汉民,除了那些百姓松一口气之外,心里亦些不安,不怕贼凶,只怕贼温柔,些关外汉民,如今还个两三百万是至少的,若是都建贼安抚住了,了一口饭吃,哪怕是不比从前的子,就样作养个几十年,只怕……不说死心塌跟随建贼,但或许也便被养成顺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