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回 幸运再临脱毒手 福气重至学奇功(第2 / 3页)
花翟只觉得身上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所有的经脉都虫钻蚁咬般难受,却又无处抓挠,说不出、道不明,只能不住地喘气,无奈地忍受。听金日亮、金日升兄弟两个,却是鼻息隐隐,睡得正酣。他觉得步察那小子哪里出了毛病了,打在他身上的几掌和揍金氏兄弟的方法竟然完全不同!让他忍受无尽的折磨,却让两兄弟酣然入梦。如果有机会再见到那小子,一定要问个明白不可。
突然,几声山鸡的鸣叫,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他愣了一愣,这边马上有人也发出了鸡鸣。心下恍然,安全了!就一头栽倒马下了。
等他再次醒来,身上觉得奇热,想要抓挠。却手足都不能动弹。急切之际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一个小脑袋钻出了。正是金日升。他笑嘻嘻的看着花翟。“甭急!甭急!一下就好了,马上。”扭头跑了。留下他发愣。
银铃儿道:“你一定要小心了。”响起了马蹄声,大队人马离开这里远去了。花翟却是心头一阵难过,知道再也没有机会了。果然,两个人恶狠狠地举刀走了过来,一人踢起了花翟,见他睁着眼,狞笑道:“我们浑耶部从来没有今日这么自在过,偏偏你小子跟我们过不去,要把我浑耶部搞乱了!吃我一刀!”刀映着日光,闪着银辉“揉”的劈下来。花翟闭上了眼,只好等死。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弓弦响动,利箭破风而至,然后听到长刀落地,扎入身边的泥土中,有人哀嚎扭转倒地。急忙睁眼,只见两个武士已经都躺倒地上,扭曲翻滚,血流了遍地。几个人奔跑过来,有人叫道:“射中了!射中了!”
花翟放松了,痛楚让他感觉敏锐至极,浑身上下、内外都针扎、刀割一般,却仍然努力想要看清楚来人是谁,是谁救了他们。可是。他失望了。对方的脸出现在眼前。五颜六色、赤面獠牙的人,使他觉得自己是堕入了地狱!
几人眨眼对他一笑,黄板牙从血盆大口中露出来,让他心悬在半空中。几人不理他的感受,搭起了他,他看到有人抱着两个小孩,有人把两个死去的武士的尸体也搬起来。一个人打了一声呼哨,几匹马奔了过来。他们把花翟三人扔到了两匹马中间的网兜里,又扔进两具死尸,几人才跳上马,赶着载人的马匹,离开了。
他们一直没有停歇,不停地赶路,好像害怕有人追来似的,吃东西、喝水都在马上,尿尿也是,花翟闻到了身旁马上骑士身上发出的浓重的味道。那些人竟然没人顾忌他。在他们吃喝的时候没想到他这个人的存在;也没人想到他可能受了伤,给他治伤。他心中疑惑。这些人到底是敌是友?为什么救他们?又为什么救了他们又不理他们了?身上的痛苦使他不能像两个孩子一样睡着了,他耳中听到两个孩子均匀的鼻息,知道他们没事,心中放心大半。他也在好奇,两个孩子难道没有遭了步察的毒手?或者步察网开一面?步察的毒掌打在他们兄弟身上跟他不一样?
终于,在天快要黑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到了一个水潭边,停了下来。那些人跳下马来,急着补水,花翟口中喃喃,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水!给我一点水!”
“右贤王?那是个鼠目寸光的家伙!成不了气候的,他若不是大单于的兄弟,哪里轮得到他统领右部!我只要略施小技,就可以搞定了。当前,还是找到两个王子最当紧!你做母亲的,心中的痛苦煎熬。只有我清楚。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们的。”银铃儿叹了口气:“但愿他们吉人天相,能够躲过一劫!我浑耶部蒸蒸日上的时候。他们却没福,不能过太平富足的日子。”
花翟慢慢的睁开了眼,恰好方向可以在草丛中影影绰绰的张望到马上的人影,渐渐地清晰起来:那是个肥硕的女人,脸蛋红彤彤的,搽满了胭脂铅粉,眼睛迷离,水汪汪的,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打动人的,不知步察为什么对她情有独钟,竟然不惜杀人?那浑耶王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送了命,也是天知道的缘故!这一次步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竟然打得他浑身不能一动,如果他能够动一下,就可以惊动了阏氏,让她看清楚眼前这两面三刀的家伙,也知道她日思夜想的儿子是怎么回事。只是,他只能心中火烧火燎的难受、急躁,却不能移动分毫。他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步察也施了毒手?也像他一样在受苦,还是已经死了?但愿他们和他一样,只是不能动,还有一口气在。
这时候,有人飞马来到近前:“报!步王,有马贼在西边出现,已经被我部武士打跑。只是没有抓住一个。”
“嗯?为什么抓不住?”
“那、那马贼好像知道大王的埋伏!绕开了。”
一个人很像听到了他的呼声,走了过来,满脸的惊疑:“你能说话了?好。”拿起一个牛尿泡,把里面的水都倒在了他身上,冰凉的水刺激的他浑身颤抖,他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也能动了!他喝了一些水,慢慢的爬了下来,摔倒在泥地里。那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景致。
两个小孩也醒了,挣扎着爬出网兜,掉落地上,三人滚做一团。那些人笑得更加开心了。花翟喘息道:“这里……这里……不是、不是久留……之地!对方也知道……这里有水塘!”远远地有鹰呖传来。几人不敢辩驳,急忙把他们三人又扔进了网兜里,驱马在夜色中赶路。
果然,不一会身后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有人在呼喝,还有鹰在夜空中飞过。几人不管不顾,只是狂鞭身下的马匹。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紧,越来越响。花翟知道是步察小心派人查验,才发现没有自己几人的尸体,才派人追来了。如果不能摆脱追兵,自己还是难逃一死。这几个救人的也是糊涂,只是没命的逃跑,却想不到跑不过人家怎么办!他强忍住痛楚,一字一句说道:“不能跑!停下射几箭!”
几个骑士听到了他的话,犹豫了一会,慢了下来,身后却飞来了利箭。好在夜色凄迷,追兵箭法不高,几人躲过了,弯弓搭箭射了回去。后面传来了惊叫,还有惨呼,显然有人着了道儿。双方相持了起来,对方不敢紧逼,只是不住声的骂;这边也不敢上马离开,也是没口子的骂。花翟小声道:“把马留下两匹。然后慢慢地离开!”
那几人小声道商量了几句,最后一人下了决心:“听他的。”拔刀插进泥土中,把马拴在刀把上两匹,众人慢慢的牵着其他马匹,一步一步缓缓后退。花翟和金氏兄弟也忍着痛苦,跟着他们慢慢地走,直到走了两箭多远,才跳上马,三人跟几个骑士合乘了,还是不敢快跑,只是慢慢的跑。
“不可能!他们怎么知道那里有埋伏!是不是你们自己喝醉了,没有发现?”
“不是!步王,小人们不敢喝酒的。自打步王下了命,我们在埋伏的时候就不敢喝酒了。这一次,马贼里面有人见到有汉人,而且武艺高强得很!他轻易地就打穿了我们的埋伏,还伤了我们几个兄弟!”
“有汉人?那人是怎样的人?你们那么多人,难道奈何不了一个汉人?”
“那人骑得是一头野牛。以往从来没有见到过,后来我们人多了,他才退开了,进了豹山。”
“豹山?野牛?好,我知道了。如果你们已经尽力了,我就不惩罚你们了。也罢,我就走一趟豹山,看看是哪个吃了豹胆,敢扰闹我浑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