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陈宫妙策献奉先(第2 / 6页)
他说道:“君侯可知袁公路为何会不念君侯之恩德,而反这样恶劣地对待君侯么?”
吕布说道:“我亦正有此疑!请教足下,是何缘故?”
陈宫说道:“没有其他的缘故,这当然只能是因为君侯威震天下、声名太显之故!”
吕布说了一大通,怨气稍泄,记起了陈宫说的是有“妙策”献给他,就拉回话头,问陈宫,说道:“陈君,君适才说,有良谋妙策进献於我,敢问君,可是奉陈留张公之托前来的么?”
陈宫说道:“在下并非是受张公所托而来,是在下自己来求见君侯的。”
吕布说道:“哦?”
陈宫的回答当真出乎了吕布的意料,他是没有想到陈宫居然是独自来求见於他,而并非是受张邈之令。
陈宫说道:“方才君侯说到袁公对君侯的种种苛刻,其实不瞒君侯,在下早前在陈留,听闻君侯从汝南撤兵,回来南阳之时,那会儿就约略猜到,君侯回到南阳以后,或许会不容於袁公,被袁公恶劣对待,……只是在下绝未料到,袁公竟是不仅屈待君侯,而且居然会这般苛刻的对待君侯!却在猜到君侯或许会不容於袁公之际,在下当时就想,君侯是今世之名将,当代之英雄也,何能受得这等委屈之气?因此,就辞别张公,前来南阳,专为君侯进献谋策。”
这是在陈宫的意料之中的。
陈宫却故意装出吃惊的样子,说道:“对君侯的态度越来越坏了?怪哉,这是为何?想君侯在汝南浴血征战,为的可都是袁公啊,今虽暂时失利,还於南阳,可胜败兵家常事,又有哪个是常胜不败的将军?来日重振旗鼓便是,袁公……,不至於如此短视,竟会因此而就冷遇君侯吧?”
吕布饮酒之后,脸本就红了,这会儿愈发的红起来,他借助酒劲,愤言做色地说道:“公台,可不是么?就像你说的,我又不是豫州人,你说我为何不回家乡,巴巴地非要待在豫州、待在南阳?非要与孙坚父子鏖战?算一算,我到南阳、到豫州以来,几乎是无日不战,现虽一时失利,然之前可也是打下过汝南半郡的!我这般的浴血疆场,在汝南百战余生,所为者何?还不都正是为了他袁公路?然自我从汝南归还南阳以今,袁公路对我却是颇怀怨意。”
他向陈宫诉苦,说道,“我回到南阳后,军中乏粮,我连一天两顿饭都供应不给将士们,将士们饥一顿,饱一顿的,我被迫无奈,便只好问袁公路讨要粮食,君猜怎样?他却要么托辞不给,要么给我的尽是些发霉的陈粮,老鼠都不吃的!我怎么拿去给我帐下的将士们吃?
“前在汝南、颍川,与孙坚父子、与荀贞的徐州兵数次苦战,我帐下将士伤亡不少,立下战功者也不少,这些或需要给以抚恤,或需要给以奖赏,我是个不爱财的,以往凡有所得,悉皆散给了我帐下的将校们,现在我钱财不足,不够抚恤、奖赏将士,只能问袁公路讨要,君猜又怎样?他推推迟迟的,口头答应,但就是不肯爽快给我,我到现在还没拿到几个钱,以致我现下军中那些伤亡的将士和立功的将士,都还没有得到抚恤和按功行赏!
尽管陈宫这话说得委婉,吕布又非蠢人,却是听出了的大概的意思。吕布心道:“‘辞别张公’、‘专为我来献策’,……咦?怎么我听陈公台此话意思,他是舍了张邈,来投与我了?”
暂时没功夫去细想陈宫为何会放弃张邈,来投於他,却毕竟张邈成名已久,是当今名士中的领袖人物,而他吕布只是个武夫而已,陈宫却能舍张邈而来投他,不管是不是因为陈宫所说的,他是“今世之名将,当代之英雄”这个原因,骤然之间,惊喜充塞,吕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喜形於色,说道:“不意微名为君所知!”
陈宫一本正经地说道:“君侯之名,何止在下久慕,放眼海内,谁人不敬?”
吕布摸着胡须,哈哈大笑,刚才的郁闷愤慨,好似是一扫而空,他问陈宫,说道:“那就敢问足下,到底是何良策与我?”
陈宫把气氛都铺垫足了,於是才把他的“妙策”说给吕布。
“又我回到南阳之后,原是想着在城西筑营,那里地势开阔,又不临水,可君再又猜怎样?袁公路却不同意,非要我把兵营扎在城东!城东此地,临近淯水,土卑潮湿,地又狭窄,如何能驻得兵士?近水筑营,此兵法之忌也!这才筑营在那里有多久?我帐下的将士们就抱怨说,整天帐内帐外都是湿漉漉的,衣甲都没干过,晚上睡个觉都睡不好!有的甚至身上都长了疮了!而且因地方狭窄之故,也没空地造演武场,我部将士回南阳到今,竟是都不曾有过一次演练!”
吕布打开话头,就停不下来,如个怨言满腹的妇人也似,说了一条又一条,凡此种种,最后说到了他现在住的这所宅院。
他指着堂中的墙壁说道:“陈君,你请看这堂中,墙上连副画都没有,就这么光秃秃的,再看这地上铺的毯子,薄才几寸?踩踏上去,下头的石板硌得脚疼!袁公路就把这样的宅院给我来住,这是何等怠慢於我?
“他对我已是如此,从我归来的我帐下诸将,他会是何等态度对待?自不待多言了。陈君!不瞒你说,我倒是还好,能将就,就是我帐下的那些将士们,而今无不是怨声载道。”
陈宫连连摇头,说道:“在下真是没有想到,袁公会如此屈待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