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鼎之轻重 第二十六章 生我者猴死我雕 五 二合一大章节(第3 / 5页)
溥仰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的看着徐一凡,突然又大吼出来:“大帅,你准备杀多少满人?是不是您就要报这两百多年地仇?”徐一凡高傲的扬起了下巴:“放在两百多年前,不用说,不死不休。\可现在,你们配么?配得上这个天下用全部精英,全部力量将你们赶下台再复仇么?
没错,你们举族是生是死,在老子一念之间。可是不光是你小子,就是光绪和慈禧捆在一块儿,也不够资格问老子这个答案!天下,早就不在你们掌中了!你们只要等着接受安排地命运罢了!现在,起来,立正,向后转,滚回去想清楚,三天之内,要不把这身皮送回来,要不就别问老子要任何答案,只管接受命令,哪怕老子命令是血洗北京城!”
徐一凡一个口令,溥仰呆呆地一个动作。起立笔直转身站在门口,却不知道朝何处去。李星也只是偷眼看着徐一凡冷冰冰的倨傲面孔。他隐约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儿。这种事情上,李星怎么能说话,又如何敢说话!
唉,大帅妹夫这里还真热闹,比医院里头有趣儿多了…………
他也知道这小子到底卡在了什么问题上面,他的智商,比这傻小子高上一倍那是肯定的。往常他倒也不大在意,多少大事要自己做,逆而夺取的道路上面,他要做的是全神贯注的抓住这大势,要顾及到身边每个人的心意,那怎么可能?天下如此之大,自然会有很多人抓住这大势,成为他徐一凡身后的同路人,也自然有很多原来的同路人,会从队伍里头掉出去。\这些都无所谓,自己只要保证能始终站在这队伍最前面就可以了。
气运如此剧烈的变化,很多人在痛苦的做出抉择的时候,就已经远远的落在后面了。
不过这次,他愿意稍稍停顿一下,等待溥仰做出抉择。
只此一次,就为了他在朝鲜在东北,曾经那样在他的大旗下面奋不顾身的冲杀!
只是这个原因,也只有这个原因。不是象手底下有些人猜测的那样。他徐一凡始终用溥仰,就是为了给天下做出一个他能容满人地榜样。真到了气运鼎革之际,愿意在他徐一凡手底下充当这种幌子的旗人权贵,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能排出二里地去!
外面陈德似乎叹息了一声:“在里头,老四,没带武器吧…………别做傻事儿!我们都是一起冲杀过来的兄弟!”
溥仰的声音一下爆了出来:“老子现在宁愿对自己脑袋来一枪!你他妈还怀疑老子会伤害大帅?陈德。你给老子滚开!”
徐一凡脸色缓缓的沉了下来,冷淡地将双手环在胸前。李星不解的看看徐一凡又看看门外。也悄悄地闭上了嘴巴。
门轰隆一声被推开,就瞧见溥仰呆呆的站在门口,看见徐一凡报臂站在那儿,冷冷的打量着他,溥仰就一下僵住了,还保持着一手推门的架势。\陈德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看见里头情形,悄没声的退开。
溥仰瘦了许多。本来他在朝鲜差不多就磨炼成铁打的汉子一般,身上也全是军人地气度。一瘦下来。脸上线条更如刀砍斧削一般。只是两眼里头全是血丝,全是愤懑。全是迷茫。一身禁卫军的军服,依旧一尘不染地穿在他地身上。马靴擦得光可鉴人,苍龙领章钉得端端正正。他的军风纪,一向只能说是还说得过去,如此干净整洁还属次。仿佛这是最后一次穿上这身军服一般。
为了他那个漂亮眼镜娘姐姐和那对双胞胎小萝莉,那就是更无稽了。他徐一凡现在开口要女人。那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收一堆担惊受怕的木头进门儿,只怕他回了内宅。越看越烦,那不叫放松,那叫受罪。手底下对他磕头的人太多了,还不如李璇那点小刁蛮你来我往的更有情趣。溥仰在徐一凡冷淡的目光下僵立良久,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大声喊了出来:“大帅,溥老四求您赏个答案!属下糊涂。想不过来了,属下到底该怎么做?”
声音之大。连一直屏住气息地李星都被吓了一跳!
徐一凡哼了一声:“起来。禁卫军没有两腿都朝下跪的规矩…………老子能给你什么答案!这答案还不是要你们这些家伙自己想明白,气运变了。你们该如何自处!老子没义务给你们这个答案!”
他语调森然,似乎预示着不祥:“老子做地是什么事情。你又不是不明白!装傻装到现在,也算够没心没肺的了。躲……就躲得过去?要不是你小子热肚皮顶着冷刀子冲杀过几次,老子管你想的是什么!想回去吃你的铁杆庄稼,脱了这身皮,滚蛋!吃了两百多年,瞧瞧你们这堆废物脓包样!再瞧瞧你们把这个天下吃得多么千疮百孔!多么死气沉沉!
不想滚回去,就得和老子一起将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手里头的饭碗砸碎!舍不得丢饭碗的,你还得冲他们开枪!怎么,狠不下心来了?舍不得亲戚了?我劝你还是滚蛋的好!”
秀宁来拜徐一凡,为他求一条路,溥仰已经知道了。陈德传徐一凡地话给他的时候,几乎不敢对视他地眼睛。溥仰却没有多大的反应,几天来,他就抱着自己脑袋,苦苦琢磨一个问题。他溥仰是谁?是大清地四贝子,还是光绪皇帝的同父弟弟,还是一个禁卫军的军人,在国战当中奋勇厮杀,对得起自己良心的汉子?
送来的东西,他不吃。秀宁也没有多打扰他,只是长久的在窗外,用无比爱怜的目光久久的看着她的这个直肠子弟弟。久久以来,一直被溥仰压在心底,从来不去想的问题就这样汹涌而来,直至将他淹没!他到底是谁?他到底该做什么?哪条路才是他该走的?
他自己无力挣扎出这个漩涡,下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现在的全部成就,全部骄傲和荣誉,全部走过的有意义不丢人的道路,都是徐一凡给的。现在的他,既然想不明白,也只能向徐一凡要一个答案!
主意打定,溥仰就沉着脸将自己军服军靴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穿戴完毕,大步出门,直奔督署而来。他本来就是戈什哈的头子,徐一凡的亲卫,进督署自然没有人阻挡。溥仰甚至没有留意到,一顶小轿,始终跟在他的身后,里头那双带着疼惜怜爱的眸子,一直目送着他进了徐一凡的督署…………
徐一凡冷淡的目光一直在溥仰身上打转。这个当年抽了他一鞭子的贝子爷,也是他亲手磨砺出来的。如果说当初收下他当戈什哈,还有点闲暇无事可以报复着玩儿的味道在里头,现在,溥仰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禁卫军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