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名片(第1 / 2页)
“我有个朋友说中国没有正宗的芝华士12年,真的假的?”陈二狗问一直客客气气的江亚楼,沈海偷偷给他发了条短信,才知道这个刚盘下南京玛索的男人家底不简单,起码浮上台面上的资料显示他老丈人是江苏省警备司令部的显要人物,指不定就跟黄博外公在隔开不要几十米的大楼里办公。
言谈生疏,那一定是酒桌上酒还不够份量。这是曹蒹葭教给陈二狗的一条锦囊妙计,经过在风月场合十几场切身交际后陈二狗越发肯定这一点,所以他就拼了小命地找沈海三个海吞牛饮,红酒绝对不勾兑,要喝就来纯的,不喝红酒也可以,喝啤酒得一瓶一瓶吹,本来略微保守的王权和吴凉在同一战线互相勾结的陈二狗、沈海不停怂恿下,各自都有一瓶红酒下肚的状态,不至于醉醺醺,但言谈神情都彻底放开,喝酒就数这个状态最舒服,不至于恶心,也不能够完全清醒,带着点朦胧,模糊了平时的精明算计,看来王权也相当信得过沈海,所以说话肆无忌惮,大肆吐苦水,痛骂江苏中烟几位大人物的不堪作风,陈二狗这才知道这位享受行政待遇的中年男人原先在徐州卷烟厂做一把手,06年重组合并后不久便被派去新建立的技术研发中心做闲官,这个满肚子悲愤的男人一脸冷笑道:“县官不如现管,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徐州卷烟厂是不大,但好歹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一个技术研发中心的破官,还是没办法一锤定音的那种,有屁的油水。是老子最先提出‘中国红喜天下’的金南京战略,到了上头,就成了别人的功劳,那鸟人恶心的一逼。”
“CHIVAS12年大概六分之一是12年,其余都是用2年或者4年等不同年份的酒勾兑出来,就跟一些红酒或者茅台差不多性质,这一点是真的,没必要否认。不过也没有外面说一瓶CHIVAS成本25元那么夸张。”话说到这里,江亚楼也不再深入解释,至于一瓶随便卖到三四百的芝华士成本到底是50还是一百或者什么,他当然不便明说,玛索也没有傻到用档次不行的芝华士去招待这批贵客。
黄博显然是夜场老手,玩游戏钓马子信手拈来,加上本身资本就不错,与两个自称来自南京师范的知性mm聊得相当投机,他当然不觉得寂寞,因为晚上说不定就可以开着那辆Z4带她们去五星级酒店开个大床房,他最喜欢这类看似矜持端庄的女人,一到床上就如狼似虎,毕业于南大的黄博凭借良好的计算能力和丰富经验用骰子游戏将两个女人灌下不少酒,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和王权干杯的陌生男人,下意识撇了撇嘴,黄博本来还想碍于老哥沈海的面子与他做点表面功夫,见这个叫陈浮生的家伙看起来人缘不错,他也就懒得做戏,继续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身边的女人身上,悄悄发了条短信,让朋友在汤山颐尚度假村开了间套房,这是黄博的一个独特习惯,可有可无的一夜情他一般都选在维景国际这类普通五星级酒店,稍微好点就去索菲特高尔夫,再好点就去汤山颐尚泡泡温泉,如果是香樟华萍,那就说明那个或者那几个女人是他垂涎已久的猎物,不过因为他外公和家庭的关系,他从没有住过紫金山庄或者东郊国宾馆,他的夜生活糜烂,并不能说明他就是一个只知道欺男霸女的无良纨绔,黄赌毒,他不敢说在第一点上做到洁身自好,但绝对不碰后两者,因为外公很早就说过谁要是被他抓到就打断两条腿或者撵出家门。
“浮生,这事回头我找你详谈。”王权激动道。
这话的妙处就在于玄乎,虽然注定是办不成的事情,但即使无果,也会让在中烟体制内混饭吃的王权误以为陈二狗是座大山,不管能否沾光揩油,有个在烟草专卖总局有深厚底蕴的哥们,总不是错事,所以此话一出,王权立即眼神炙热起来,对陈二狗那是大为刮目相看,体制外的吴凉似乎没有多大感觉,沈海将一切看在眼中,轻轻点头,愈发认可这位新盟友,决定要加大对这个神秘青年的隐性投资。
吴凉瞧了眼陈二狗,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低头喝闷酒,这个很有成功人士风度的男人似乎也并非一帆风顺,他没打破天窗,陈二狗也要做足大纨绔的风范,沈海默默放在心中,似乎有所打算。
“尽力而为,不过权哥我事先说好,这事办成了你请我喝酒,办不成也别怨我,我对你们卷烟这一块其实也不熟悉,一点点关系都在中国烟草总公司那边。”陈二狗依旧是那种看似热情不过略微不咸不淡的作态,吹牛扯蛋忽悠别人那是他在张家寨让众多村民吃尽苦头的利器,他既然摸清了王权的脉门,就肆无忌惮地放出大话,偏生还能说得云淡风轻,这得脸皮够厚经验够足才能拿捏好火候。
酒吧夜场最肯花钱的不是那些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或者说这些人即使会偶尔一掷千金,也不如某一类人来得让酒吧老板重视,那就是沈海这个阶层的成熟群体,30到40岁之间,素质高,品味也不低,持续消费能力出众,关键是还不容易给酒吧生出乱子,一不小心拉拢到几个做朋友,还能够对场子产生酒水开销之外的好处,所以他们才是夜店boss们心目中真正的台柱。
沈海不是傻蛋,也不是职场上的雏鸟,跟这几个在江苏宝马俱乐部认识后交情还算凑合的朋友没全盘托出陈二狗底细,只是告诉他们陈浮生是他的好朋友,背景不俗,以后在青禾实业说不定能坐到顶点。
玛索酒吧的老板似乎是觉得一瓶酒还不能够让那张生面孔留下印象,瞥了瞥站在陈二狗身后始终一语不发的陈庆之,特地又让手下送去两瓶好酒,抽空再去亲自坐下,没有好的眼力劲怎么混夜场,身为玛索头子,他当然看得出保镖模样陈庆之的非同寻常,找打手,寻常暴发户都是找些膀粗臂圆四肢发达的男人,他们得看起来有安全感,哪怕是半吊子的练家子,仗着身体优势也可以挑翻几个普通人,但主子的身份如果真敏感,大多不会如此做派,外加玛索老板也深知黄博家庭的军队关系,深为忌惮,所以招待不遗余力,让陈二狗有点措手不及,玛索方面也故意让两个最拿得出手的女孩过来伺候,黄博是有了既定目标后就专心致志深耕细作的角色,也不会对玛索的厚此薄彼有所反感。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陈二狗恰好在曹蒹葭的安排下了解过中国卷烟行业,身在南京,当然重点还是在江苏中烟身上。说者无意,言者无心,且不说陈二狗是否有其它想法,人都是一种习惯好奇和期待的生物,本来一直以与陈二狗、沈海平起平坐姿态自居的王权一听话里似乎有话,立即放低身架,说话也正儿八经起来,小声问道:“浮生你在这方面有路子?”
陈二狗没有想到身边其中一个穿性感黑色丝袜的女孩竟然还在南大读研,大为唏嘘感慨,想当年他还只是个一听到大学生就无比神圣和崇拜的农村游民,哪里能想到如今左拥右抱大学生mm,还是无比水灵的校花水准,另外一个自称宝宝的女孩据说是我型我秀的第几名,反正参加过一大堆选秀活动,对此陈二狗极为乏味,对于擅长抛头露面“出卖”色相的女人,陈二狗素来无爱,所以他更多是和左手边叫苏叶的南大研究生聊天,玛索老板乐意见到这副场景,虽然心底对这个偶尔来酒吧捧场的女孩觊觎已久,但不拿酒吧声色场所尤其是自家场子女人开刀是不少夜场老板的规矩,因为怕以后理不清关系,玛索的头头江亚楼也一样,而且他家有悍妇,那头母老虎可从不吃素,结婚前就把狠话撂出来,不管什么时间她打电话过去,只要一个电话不接,那就是一千块钱,十个电话就是一万块,最高纪录是一个月她用那笔钱买了辆宝马Mini,这在南京一直被引为笑谈。
陈二狗忍住笑,但也没故作悲戚戚姿态,灌了一口酒,语调平静道:“权哥,既然不喜欢技术研发,如果让你选,市场营销,物质采购,还有生产制作这几个环节,你会选哪个?还是说去南通烟滤嘴或者格瑞实业这两家全资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