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子初(第5 / 5页)
这时,两个人影飞到屋顶上,各执武器,一阵乱斗,那二人中一个身形略矮小,另一个则裹着一身长袍,蒙着面,头带斗笠,看上去都有些眼熟,周围诡异的气场,便是从那斗笠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夜漓的魂魄被困在这具肉身上,魂力施展不开,只好翻手变出她的魂器,飞身跃上屋顶,离斗笠人越近,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而另一个身材矮小的人已经被她认出来了,他不就是领了“勇”字牌和“北”签的那个大食怪羽飞吗?
他怎么回国师府了?莫非是发现了些什么?
夜漓记得他是单独行动的,那眼下追杀他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身子向后一倒,便躺下了,迷迷糊糊中,夜漓感到有人在帮她擦脚,轻柔舒缓,一股温热感从脚底心蔓延上来,暖暖地很受用,她也是太累了,居然就这么躺着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声将夜漓惊醒,侧耳一听似乎是有人在墙外打斗,朦胧间听得不是很真切。
她方才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这几日发生的事,见到的人,像皮影戏一般在脑海中放映了几遍,白瓷壶、国师府、古井、黑晶石、皇后...
梦中的她好像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将一切都缕清了。
所有事好像远在他们抵达西虞之前,就在酝酿了,但猛然一睁眼,梦里的思绪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只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之感。
反正凭夜漓的直觉,眼前的这个应该不是普通的“人”。
看他头戴斗笠,身披斗篷,既没有头上长角,身后也没有生出翅膀、尾巴来,似乎又没有什么异样。
斗笠人出招悄无声息,一柄看上去格外笨重的铁剑,被他舞得如同流星一般,他见夜漓飞掠过来,他须得以一敌二,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有种猎物送上的兴奋,他的剑法跟鹤青的比,显然缺少章法,招式变换也不够多,但更加疯狂凌厉,他手上的这把重剑,跟鹤青那把捡来的,如孩童刚学剑时用的玩具剑自然不一样,到了不能抵挡之时,便是硬砍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是什么人?”夜漓趁乱问羽飞。
他们究竟是意外入局的不速之客,还是是执子之人手中的棋子,早就被算计在内了?
夜漓半睁着眼,看到鹤青和她面对面躺着,亵衣微敞,黑发披散,他趴着睡,一只手垫在脸下,与他白日里清风霁月,一本正经的样子很不相同,此刻的他让人觉得很乖很好欺负的样子,莫名就想与他亲近一番。
夜漓咽了咽口水,虽说她与鹤青同吃同住惯了,但他一般都睡得比夜漓晚,晚间总要打坐练功好一会子,夜漓可熬不过他,头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素日起得又比鹤青晚,有时鸡都叫三遍了,她还赖在床上呢,所以眼前这番景象可不是时常都能见着的。
她正心猿意马,却被外面打斗的声音打断了,勉强将萌动的心绪收回来,也没有吵醒鹤青,连外衣都来不及批一件就出去了。
时丑末寅初,屋外一片漆黑,只那一弯嵌在黑幕里的朔月,还顽强地发出微弱的荧光,风拂过树叶,萧萧索索,树影如鬼影,白日里的寻常小院,这会儿竟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