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决战幽云(四)(第2 / 3页)
柳青叶说完,施施然转身走回她居住地偏房。柳青叶是习武之人,身材比大周女子都要强健匀称。和胡女倒有些相似,一身宽大地道袍,也遮不住美丽的曲线。不一会,柳青叶戴着道冠走出偏房,手里捧着一个精美地瓷瓶,她浅浅笑道:“这是青城毛峰,是顶好地茶叶,请侯相品尝。”
喝了几口清香的青城毛峰。侯大勇地心肺都觉得被山林滋润了一样,便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柳青叶。
众人来到一个幽静的小院,罗青松扣响门环,过了一会,只听到“沙、沙”脚步声,大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小厮露出脑袋,吃惊地看到十几名高头大马的军士站在军外,道:“你们是谁?”
罗青松在侯大勇身边二年多,已是黑雕军中级军官,只是在大梁无兵可带,因此重新给侯大勇当起了亲卫,他比林中虎要沉稳得多,在外出面打交道多半是他,罗青松有礼貌地问道:“凌先生在否?”
凌靖是许州大族,家中不乏朝中之人,但是在大梁城地这个小院,却极为隐密,基本没有官场中人出入,俗话说,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凌靖把家安在大梁城,也算得上一个中隐。
小厮眨巴了几下眼睛,干脆地答道:“不在。”说完就欲关上大门。
罗青松用手撑住大门,小厮使出吃奶地力气也没有关上大门,他脸红筋涨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强闯民宅,还有王法吗?”罗青松不想和一个小厮啰嗦,猛一用力,小厮不过十五六岁,正在使劲关门,只觉大门传来一股大力,“腾、腾、腾”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院中。
柴荣低头楞了半天,面目表情地站了起来,走到窗棂旁,双肩轻颤,渐渐有了哭声,这是发自喉咙深处的哭声,低沉而时断时续。
魏仁浦曾任枢密使,王朴曾是他的副手,此刻柴荣一哭,他立刻也是泪如泉涌,捶兄顿足哭道:“天妒英才啊,为什么死的不是老臣。”
范质是资深宰相,他没有跟着哭泣,而是走到柴荣身旁,道:“陛下节哀,万万不可伤了身体。”范质见柴荣依然哭泣不止,知道劝阻没有什么效果,就道:“文伯(王朴字文伯)已去,其丧事就由老臣去办吧。”
柴荣闻此言,渐渐停止了痛哭,在一旁侍立的老太监赶快送上热毛巾,柴荣把擦掉泪水,回想着王朴旧事,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众臣说道:“文伯才学不凡。殿试及第后,任校书郎;在澶州任掌书记;又任开封府推官;再任比部郎中;显德三年,迁左谏议大夫,知开封府事;显德四年,拜左散骑常侍,充端明殿学士;显德五年,任户部侍郎兼枢密副使,未几。迁枢密使、检校太保。”
王朴是柴荣心腹,几个之内就成为重臣,对其经历,自是如数家珍,他又道:“文伯有四件大功,一是献上《平边策》,对于大周战略形成立下了大功;二是朕数次南征,均以文伯为东京副留守。南征之际,文伯镇守大梁,稳定帝都,功不可没;三是文伯修订了历法,去芜存精。修成了《钦天历》,这是惠及子孙后代地大事;四是文伯制定律准,恢复了十二均八十四调的旋宫古法,重制了春秋礼仪。此四功。每一件都名垂青史,朕失文伯,犹失一臂也。”
一个女子听到吵声,从偏房走了出来,她见到小厮坐在地上,就喝道:“是谁,胆敢在这里闹事。”凌靖这个小院是一个两进落的院子,凌靖住在内院,柳青叶和其他几位弟子就住在外院偏房内,外面的吵闹声柳青叶听得清清楚楚。
此女正是已成为道士的柳青叶,她正在柳眉倒立,看到进来的居然是侯大勇和手下亲卫,楞了楞,道:“原来是侯相。”柳青叶没有戴道冠,一头黑发散在胸前,似乎正在梳头,这个模样让侯大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侯大勇很快就收回了眼光,一本正经地问道:“凌先生是否在家,在下有要事。”
柳青叶摇摇头,道:“今天一大早,师傅就出去了,我不知他到哪里去了,请侯大人改日再来吧。”
“在下就在这里等,他总要回来。”智能大师因为不愿意介入权贵之争,治好三公主之后,立刻收拾铺盖走人,侯大勇不愿意凌靖也和智能大师一样,得到消息立刻闪掉。
自从郑州一别。柳青叶行走江湖已有数年,言行举止也有了老江湖的味道,她知道眼前之人富贵逼人,自己得罪不起,就对小厮道:“快去烧壶好水。”把侯大勇带到外院的主屋,客气地道:“请侯相稍坐片刻。”
柴荣对文伯痛惜之情,溢于言表,范质、侯大勇、王薄和魏仁浦围站在王朴床前,静静地听着。
柴荣对范质道:“文伯为枢密使、检校太保,现加赠侍中。”说到这,柴荣似乎平静下来。道:“让文伯的家人进屋来吧。”
王朴的娘子及儿女们在屋外,听到屋内传出地哭声,已知大事不好,但是陛下在屋内,未经召见,家人们也不敢进屋。等到家人们奉诏进屋之后,满屋皆是哭声。
等到哭声稍歇,柴荣看着跪成一片地诸孤。对范质道:“范相。赶紧办两件事情,一是任命文伯长子王侁为东头供奉官;二是修建一座功臣阁。请大梁城最好的画师,画下文伯、郑仁晦等忠臣的画像,悬挂在功臣阁内,以后每年朕都要率百官祭拜这些为大周建立卓越功勋的大臣。”柴荣给王朴的安葬定下调子之后,再次痛哭一场,这才离开了王朴府弟。
侯大勇离开王朴府弟之后,阴沉着脸,带着罗青松、林中虎等亲卫,直奔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