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思(第2 / 4页)
说起这些话,虚荣心强的楚氏亦不免语气泛酸。自己活了这小半辈子,居然连个黄毛丫头都不如。
想从前待字闺中时亦是阖府宠溺的贵女,现如今讨好个夫家侄女,还要被人轻视。
陆思琼微有莫名,不知四婶母这火力怎么就对着自己发了。
高傲、娇气,说她行起事来有恃无恐皆不为过,这会子……却是在谦虚?
楚氏不敢相信,二侄女从不是低调之人。
否则,早前自己虽说是有背后编排长嫂之嫌,可若是府中寻常的姑娘,哪怕听出了自己本意,聪明人又怎可能直接警告她这做婶母的?
然琼姐儿就敢,还说的那样直白,便是认定了自己不会与她计较。
亦无从计较。
罢了,自有大夫来治。
出清风小筑的路上,四夫人又褒奖起她:“以前只知道琼姐儿你通晓医理,却不知到了这等炉火纯青的地步。
你是不知,珏哥儿的病,早先前请了多少名医郎中,都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你父亲请了张御医出手,才有所缓和。
你刚进屋时把个脉就将病情道了个明细,瞧你母亲脸上的表情,都惊诧住了。”
前一刻还对宋氏请自己分析珏哥儿病情的行为表示质疑,如今出了屋子,却又说起这些好听的来?
在楚氏的印象里,二侄女就是个年轻狂妄、被宠坏的闺阁娇女,自己夸她医术能耐,这又夸错了?
总在晚辈跟前吃瘪,她心里也有了几分窝火。
“呵,琼姐儿莫不是在开玩笑?
咱们这德安侯府里,可属你见识最为宽广,过去些年跟着荣国公老夫人连宫苑都进过,更是蕙宁公主府的常客,试问这京都城里还有哪处是你去不得的?
你若见识浅短,婶婶我岂非更为微薄?琼姐儿,妄自菲薄也要有个度数。”
陆思琼止步,凝视着楚氏缓缓道:“婶母您是知晓的,思琼娘亲去的早,从小药不离身,对病魇最是痛恨。
往常闲来无事,多翻了几本医书,不过是略懂些皮毛。四弟这回的病症,与我曾经所阅的某一案例较为相似,故而才有那番分析。
再者,我虽没有言错,但到底不敢与出师行医的老大夫相比,您用炉火纯青来抬举我这见识浅短的闺中姑娘,侄女愧不敢当。”
四夫人一滞,显然是意料之外。
琼姐儿平素是何等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