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第两百四十一回 战后余韵(四)(第2 / 4页)
貂婵沉吟良久之后摇了摇头道:“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是对还是错,但我总觉得这次如果你没有让她带兵作战,回过头来她很可能会抱憾终身。”
陆仁道:“这话怎么说?”
貂婵在亭栏坐了下来,摇头轻叹道:“当年奉先的那些事,别说是你我,连天下人都在鄙夷着奉先的为人。这些年来玲绮几乎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尽管她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我心里明白她也以有一个那般无信无义的父亲为耻。
“不都说人知耻而后勇吗?她一直在努力的寻找着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无信无义的温候,其女却与其父完全不同……再说得直白一些,是她想用自己的努力,来洗刷掉心奉先留给她的那份耻辱。她碰点什么事会想着去玩命,不正是这份心态在左右着她吗?
“现在她做到了,得到了旁人的赞许与认同,对她而言或许什么都实在。所以我觉得如果你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会因此而抱憾一生、自愧一生。”
吕玲绮看看陆仁,再望望窗外明媚的午后秋阳,随即微笑道:“晨晓煦韵。”
陆仁点点头,笛至唇畔开始吹奏。而在这柔和的音乐声,吕玲绮闭了双眼静静的倾听,过不多时在满足的微笑再次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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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玲绮居所的后院,陆仁正反背着双手在院漫着步。而反背在身后的手,则在无意识的把玩着吕玲绮收集来要送给自己的某支竹笛。
貂婵一直无言的跟在陆仁的身侧,良久过去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陆仁无意识的把玩着的竹笛忽然一下失手滑落,貂婵手急眼快的一探手将滑落的竹笛抄到了手,在交还给陆仁的时候才秀眉微皱的开口道:“义浩,你不用去忙军政之事吗?”
陆仁长叹道:“唉……你们女人的心事,恐怕我们男人是永远也想不透的。”
貂婵抬眼看看陆仁,再次轻轻摇头道:“你这样说我们女子?可是义浩你知不知道,真论起来你自己还不是如此?”
陆仁愕然:“怎么又把我给扯了?”
貂婵道:“难道有错吗?玲绮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证明自己,你又何尝不是在用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在你作出对犯境异族的决意的时候,你麾下的武幕僚是何等的苦谏于你,但现在的你又身在何地?
陆仁摇摇头:“事情在这两天都基本安排下去了,有什么事的话,公台先生会派人来通知我的……现在天色已近黄昏,我又没别的什么很要紧的事,那干脆留下来陪吕丫头吃顿饭吧。伤病的人是最希望亲近之人能陪在身边的,我们多陪她聊会儿天也是应该的。”
貂婵迟疑道:“义浩,你不觉得吕丫头对你很是尊敬吗?甚至尊敬得有些过了头。”
陆仁想起了那声“老爹”,心有感触的道:“他老爹亡故的时候她才多大?十四岁还是十五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渴望的自然是父亲的关爱,所以之后由于我对她的关照,多少也算是顶了这个缺。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将我当作父亲,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貂婵皱了皱眉,一些话终究还是压在了心底没有说出来。
再看陆仁叹了口气,仰望着天空道:“阿秀,你说我让玲绮带兵作战这件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才三十来岁,而我的决定却差点把她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