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弱腰 第11节(第1 / 4页)
原来老太太本家里拢共兄弟姊妹六个,她排行第三,挨挨挤挤的,又是个丫头,本就有些不受父母喜欢。又赶上十七岁那年,定了门亲事,正欢欢喜喜待发嫁。一日爹娘带着姊妹们走亲戚,留她独自看家。黄昏爹娘还不见回来,老太太便去栓院门。
叵奈门还未栓上,就有两个不知哪里来的醉鬼闯进门来。他们住的那巷子,原本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老太太叫天天不应,叫这两个人给欺负了。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事情传出去,被人退了亲,爹娘姊妹受不得指点,成日骂她败坏门风,不给一个好脸色。后头老太太又有了身子,连是谁的都说不清,爹娘忍不得,一气便将她赶出家门。
老太太不记得那两个醉鬼的面容,倒一直忘不了离家的那个晌午,也如今日这样白大的太阳,死活照不暖人的身子,长风在巷里混乱卷着,卷来一家又一家的吵闹声,仿佛整个人间在她耳畔呜咽啼哭。
作者有话说:
董墨:梦儿,我宠你,做你的爹系男友。
孟玉:我不同意!
董墨:你算老几?
孟玉:我算她名正言顺的亲夫。
“不要紧。”老太太腰肢一歪,枕到高枕上去,铺了一枕的珠光宝翠,在窗户底下流金淌银地生辉,“不要总劝我,人早晚都要死,且让我活得痛快了,死了也无憾。”
大约佳节当头,阖家团圆的时刻,提起生生死死的话,又将梦迢心里一点疑惑揪起来。
她两个胳膊搭在炕桌上,微微欠着身,“娘,我爹到底是谁呀?”
旧题重问,每每也将老太太心里的秘事重提起来。那张脂粉精描的脸显得不耐烦,“又问这个做什么?说了多少回,不记得了。什么要紧人,也值得问他。”
这话梦迢生死不信,同人生个孩儿,连人也不记得,不见谁有这样差的记性。
董墨:……
柳朝如:章平兄,男友可以,“爹”大可不必。
董墨:???
第16章 因此误(六)
老太太倒也不算全哄着梦迢。梦迢她爹,她的确说不准是哪个。
小时候梦迢不敢追问,如今大了,自立了家门,便不依不饶地,又往前凑了凑,“是不是哪位富家公子,同娘有了私情,后头有负情薄幸?”
闻言,老太太吭哧吭哧地笑起来,叫烟呛到气管里,又咳嗽几声后,方笑断气似的爬起来,“我看你是编故事编得迷了心窍!哪里来的富家公子,噢,富贵人家的公子,叫我撞见了,我能松手?你还用打小跟着我受穷?”
梦迢急了,推搡她的胳膊,“那您讲呀!”
“哎呀我是真不记得了!”老太太益发厌烦,索性要回房。
那被岁月揉搓得细细柔韧的腰肢在烟雾中一个冷漠地搦转,她萧瑟苍凉的前半生就成了一场微雨,当初冷得再彻骨透心,如今也似乎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