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娶弱腰 第62节(第3 / 5页)
“不要关,透透气。”
好好一条锦被起初因为嫌热,给堆在了床脚,猫儿像守个小山堡似的高高蹲在上头。董墨搂着梦迢不便宜,拿脚赶一赶它,将被子一撩,撩到身上来,又牵好,将梦迢裹住。
岑寂中雨歇云散,月影横窗,分不清是瓦上的残雨还是铜壶里的更漏,滴答滴答地坠着,声音清脆得如同玉磬,富贵安宁的声音。那面偌大的橱柜上浮雕着松菊,被烛火飘着,斜面看,像是由水里浮出来的。
梦迢哭得有些眼皮沉,想睡了。又想起来了这几日,夜夜董墨都有得忙,不到三更不肯睡的。今夜怎的忽然这样老实?这样一想,她反倒有些心痒难耐地期待起来。
她仰眼将他的下巴摸一摸,“胡子冒出来了,扎手。”
董墨倒没空管别人的闲事,只是听见这些,不免想到梦迢那时的生活。他猜测她对于男人的经验,不单是来自她母亲身上。
这种猜测令他胸口发闷,他一手将梦影从胸膛赶了下去,撑坐起来,欹在床头吁了口气,“到了济南,你们又靠什么过日子呢?”
终于问到这里来了,梦迢急忙吐出一口浓烟,烟里看不见她的眉目,只传出她轻浮而沉重的一生苦笑,“还能靠什么,靠男人嚜。先时是我娘一个人在支撑,后来我们也大了,我们也学着经营。你知道,这世上给女人做的活计并不多,针线不过是挣个零碎,搬搬抗抗的我们又没力气,什么稳婆牙婆更是不在行,又没有那个年纪。只好靠着这皮相坑蒙拐骗诓点银子。”
面前的烟幕有些散的迹象,梦迢急忙又吐出一口来。她要让这烟隔断他可能鄙夷或嫌弃的目光,哪怕仅仅只是可能,她也不能看到。
不想静了须臾,董墨冲破烟幕来拥抱她,将她搂着又欹回床头,笑了笑,“真是瞧不不出来我的梦儿这样小就会养家糊口了,怪不得如今这样的周全的性子,那时连我也骗了过去。”
“嗯?是么?”董墨自己也摸一摸,瞥下眼看她,“还不至于扎手吧。”
“扎嘴。”话音甫落,梦迢赶忙把脸埋到他胸口里去,唯恐他听出来她的暗示,又希望他能听出来。
董墨心思全不在这上头,仍然还想着要如何安慰她那风尘仆仆的过去。可他的日子一贯富贵,什么也不缺,唯缺双亲,想来却觉得不值一提。
总算给他拣出一件来,将她摸着他下巴的手握住,笑了下,“你说了你这么多的事,我也告诉你一桩我小时候的事情。”
“啊?什么?你说。”
梦迢一手高举着烟杆,半张脸埋在他胸怀里。窗外的风夹着润湿的空气吹进她满胀酸楚的肺腑,便涌出眼泪来。她暗暗将眼泪蹭在他的苍青的寝衣上。
这时猫儿不知哪里跳上来,踩着梦迢侧搭着的那条胳膊,一下一下律节缓慢。这猫又肥了一圈,踩得梦迢吃疼,拿熄灭的烟袋锅轻轻敲它的脑袋,“下去下去,你以为你很苗条么,沉死了!”
董墨将它挥下去,两臂将她往上搂了搂,歪下眼来窥她,“唷,怎的哭了?”
“谁哭了?我是叫烟熏的。”梦迢轻剜他一眼,骨头往他怀抱里贴了又贴,“这雨下起来又有些冷了。”
“关窗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