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撩人 第11节(第4 / 4页)
花绸被他一惊,适才意识见说漏了嘴,斜瞪他一眼,“别瞎问,仔细你爹听见打你。”
不叫问,他反问得更凶,不知是真好奇,还是故意与她作对,“怎么一个通判家的儿子都有许多,我却没有?回去我也向姨娘讨几个。”
果然激得花绸恼了,往他身上一拍,障帕嗔他,“你才多大?牙才长齐,就想着这些,回头真格要告诉你爹打你一顿才罢!”
外头街市喧嚷,阳光温柔地碾压过她的侧颜,奚桓总觉得,她神秘的鬔鬓松髻里,藏着不与人说的孤独。
第16章 . 君不悟(六) “通房是什么?”……
黄莺乱啼清明后,人潮汹涌,马车慢摇慢晃地闯过红尘,淡淡的车辙是寂寞的余痕,很快又被川流不息的履舄冲淡。
花绸半侧着脸,诗眼倦天涯,望着热闹的尘世间,满脑子想着韫倩,眉间不觉就攒愁千度,“你大表姐定了人家的事情,你听见说了吗?”
奚桓脸上的笑被她的愁驱散,他还不懂她的寂寞,但他希望她能时时笑着。眼下见她不笑了,便够着脑袋窥她,眉心也带上了忧,“好像听说过,是二叔的同僚,卫通判家的卫嘉。”
阳光斜斜地从车窗里爬进来,暖得人每根筋都瘫软。奚桓蓦地不动弹了,怔忪地半张着嘴。此刻,他觉着自己就是光束里浮动的尘埃,在她温柔的指尖飞荡,痒酥酥,轻飘飘,失了方向。
他用舌尖扫过她刚才碰过的牙床,睨着她,用懒洋洋的音调问:“长大有什么好?”
花绸也不知道,只是眼波横转间,岁华如流水,从她眼底温柔地淌过,“刚到京那年,桓儿还是个小娃娃,撞到姑妈身上来,不赔礼,还要姑妈赔你的蝴蝶。一转眼,桓儿都是个男人了。”
男人,奚桓真是喜欢这个称呼,喜欢得两臂舒展,一条贴在她背后的雕花车壁上,仿佛将她环抱。另一条将车帘子撩开瞥一眼,外头是人潮熙攘的紫香红尘。
沿途的人声像烧沸的一锅水,咕嘟嘟滚着灼热的泡,但这与他们无关,他们在马车里,磨肩擦臂,是单独的一方天地。
“你在外头与他相熟吗?可听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品?”
“他比我大了好几岁,不怎么来往,大约二叔与他父亲的关系,他和奚涧会有些走动。”
花绸暗度不语,奚桓复偏着脑袋观她,“怎么了?姑妈是觉得他不好?回头我去打听打听。”
“听见说他屋里,为着争风吃醋,才死了个通房丫头。他屋里原就有好几个通房丫头,还不足惜,最爱在外头眠花宿柳,你大表姐倘或嫁给他,还有什么好?”
奚桓攒眉想一阵,逐渐仰回身,“通房是什么?”
半晌,当奚桓觉得脖子上的血涌褪了潮,便舔舔那颗虎牙,仍旧收回眼来瞧她,“您可是到如今也没赔给我。”
“什么?”花绸瞧着窗外,随口问。
“蝴蝶啊。”奚桓是雨天里她的一把伞,寸步不舍地向她挪坐过去几分,“您说赔我,这都多少年了,蝴蝶影子我都没见着。”
花绸倏地扭过头来,指端往他脑门儿上一戳,“没良心,姑妈给你做了那些衣裳荷包的,还抵不过一只蝴蝶?这会儿记性又好起来了?怎么那些圣人的话就死活记不住?”
言讫,她放下手,复将车帘子撩开一条缝接着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