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快乐和悲伤(第2 / 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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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所拨拢的鸟儿中,最让我喜欢的是两种鸟儿。
一种是柳燕儿。
父亲和我们一起进了车厢。
火车呜呜地叫了,我却不想下来。
父亲和母亲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我弄下火车。
是的,那些情景,我也记得。
我记得那车厢很宽阔,那车厢里面全是让我惊奇的东东,我还记得火车突突开走的时候,我和母亲和哥哥站在铁轨的旁边,看着它象一条大大的长虫,慢慢地爬远了,不见了。
父亲揭开扣着的一只海青碗,把死了的小家雀拿给我看。
我哇地一声哭了。
母亲把那只小家雀放在锅头(锅灶)里烧熟了。父亲弹弹灰,择择毛儿。撕了开来,让我吃了。
那时候,可吃的好东西不多,一只老鼠、几只蚂蚱,在我们的眼中都是美味。
我的母亲在生产队里劳动,就经常抓回一些蚂蚱烧了给我们兄妹吃。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火车。
最近十几年来,我经常在晚间做一些十分相似的梦。
梦中的我,突然想起了放在奶奶的三抽桌底库里的小麻雀,梦中的我,一下子想起了我有许多天没喂那小家雀了,梦中的我,一下子听到了那小家雀一声又一声有气无力的叫声。
往往的,在我没来得及拉开抽屉拿出鸟盒子的时候,那梦就醒了。
梦醒后的我,心里依然有一种恐怖的、害怕小家雀已经饿死了的感觉。
母亲用发卡子把那肚子里全是仔儿的丧门角(一种绿色的、头脑尖尖、身子细细的蚂蚱——“角”读“夹”)别在头上,我们看到了,就免不了欢呼一声。
那有仔儿的母蚂蚱吃起来特别香。
三十多年以后,当我开始经常地回忆往事,我忽然地想,那只小麻雀怎么能连一个下午都熬不过去呢?莫不是我的父亲把它给掐死了?
这个怀疑我曾经在父亲面前提到过,可是,父亲连那只小麻雀都没能记住,哪里还能想起它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父亲能够记住的只是,那次探亲结束后我母亲带着我和我哥哥送他到火车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