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割掉尾巴(第1 / 1页)
躺在旁边的马得资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马飚声嘶力竭地哭一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了,他立即把睡梦中的妻子推醒,说孩子刚才哭了,你听见没有?妻子已然一身冷汗,说她刚才做了一个恶梦,马得资说别管做了什么恶梦,先看看孩子。
妻子顺手在身边一摸,摸到马飚感觉他身上冰凉,便惊慌地亮开灯,将手指在他鼻子边一试,一点气息都没有——孩子已经睡过去了。她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回想梦中的那只狐狸索要尾巴的情景,身子不由自主地战栗。
这是凌晨,天还未亮,夫妻俩按乡俗,连夜钉了一个木盒子,将马飚的尸体装殓,妻子含泪特意提到,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马飚向我索要尾巴。她把梦中的荒诞情节隐去了,叫马得资把马飚的尾巴一同装殓,算是还了他的尾巴。
马飚死后,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都没有拘他的魂魄,因为他才出生,这一生如此短暂,懵懵懂懂地生,又懵懵懂懂地死,真乃昙花一现,不可能有什么罪过,但他过去世的业力伴随他的灵体,让他再次降生对福地无缘。他也不必到枉死城坐等阎罗王发来转世帖。当他的灵体从马得资家出来时,司畜神等在门口把他的灵体接到一片林子。
在一棵隐蔽的树上,有一只雉鸡抱窝,司畜神对马飚的灵魂说,这就是你的家。马飚的灵魂还是个婴孩模样,像是迷糊不醒事,没有反映。司畜神将神鞭一甩,马飚的灵魂就变成了中阴身,只一晃眼,就不见了。
皮其尧性格慈善,就是何好不提示他,他也会带何好到医院看病。可是带何好到县城医院皮肤科看病时,医生看了症状,问了病情,小声对皮其尧说,这病疑似皮肤癌,恐怕难以治愈,就是花几十万元也不一定有效果。皮其尧很着急,他说管他怎样总得治呀!医生便开了一些药水让他止止痒,要根治是不可能的。
皮其尧拿着处方付了费领了药水,便带何好回到福利院。他心里不安,就算整个福利院几十人不吃不喝,把上面的拨款全部给何好治病都不够。为此,他写一个报告要求民政部门拨款20万元,给何好治皮肤癌,其实20万元根本就不够,可是报告打上去,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皮其尧有一次到民政部门汇报工作谈起这事,领导说:哪里有钱?像这种情况多,我们哪里救济得过来?在皮其尧再三请求下,领导答应给何好解决医疗费4000元。当这笔款拨下来时,患皮肤癌的何好刚好落气,于是这笔款就作为他的丧葬费处置。
何好死的那天晚上,附近的马家村马得资之妻在医院生了一个男婴,令人大惑不解的是生的是一个怪胎,怪在哪里?脐带剪下来时,发现他屁股上有一条3公分长的尾巴,说不定将来随着年龄增长而长得更长。从医院出来回到家里,妻子给他喂奶,有一些恐怖感。马得资瞅着婴孩的那根尾巴,也不是滋味。他考虑一整天,与妻子商议:要把孩子屁股上的尾巴割掉。
于是,夫妻俩一路上轮流抱着男婴到县城医院做手术,做手术之前,这男婴还没有取名,马得资对医生说,因为这个问题,我没有心事给他取名,现在就取名叫他马飚吧。医生要他签字,说我们努力做手术,一旦出了问题,医院可不承担责任。
送进手术室,马飚啼哭不止,马得资和妻子站在外面,等到听不见孩子的哭声时,他们的心情有些紧张。只半个小时就做完了切割尾巴的手术。推出手术室之际,医生正托着输液的瓶子,将马飚送入病房,夫妻俩守候在病榻旁,见孩子满脸泪痕,但没有哭,料是打了麻药,止了痛。
当天晚上,那只雉鸡的屁股下有动静,接着是“啾啾”的叫声,这个雉鸡窝里的卵破壳而钻出了一只雏鸡,雉鸡妈妈挪开身子一看,又把它暖在怀里,让雏鸡吃它的毛奶子,雏鸡不再叫,它却咯咯着叫着。若译成人语,便是说,宝贝,欢迎你来我们家,我会好好保护你。
三个月后,雏鸡长成了大野鸡。一次它飞出山林,在秋天的荞麦地里觅食,由于它时而发出叫声,暴露了目标,被一个猎人盯上,甩一颗石头,让它受惊飞起,猎人趁机扣动扳机,枪响之际,一团火花喷射而出,正好将它击落。它死后,地上的一团阴气将它的魂魄吸入地府,并将它还原成男婴马飚的灵体,直接送入转轮王殿转世。
转世前,转轮王召来司畜神,说马飚转世山鸡遭戮怨气未消,业力未减,还要转世旁生,将变成微生毒素,报其隔世之仇。
司畜神说,马飚变成山鸡刚刚长大,就惨遭猎杀,有怨气也是正常的,怎么还要继续转世旁生?转轮王说,那个猎人是过去世的山鸡。随即默念咒语,马飚的灵体又变成了山鸡,他说,这只山鸡是过去世的猎人,猎杀了过去世的山鸡。司畜神一听就明白,原来那个猎人是为过去世投生鸡身惨遭其杀戮才报仇雪恨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几天后,马飚屁股上的伤口快愈合了,夫妻俩请示医生,让婴孩出院后抱送附近小医院治疗,医生说最好还是住院几天,让马飚的伤口全部愈合。马得资犯难地说,付不起住院费,最好开些消炎药让我们带回去自己给孩子弄,或找村卫生室帮着弄,这样可以节省住院费。见马得资所言有些道理,医生就从一只塑料袋里拿出装着的一包东西交给马得资,说这是马飚屁股上割下的尾巴,你拿回去暂时莫丢了,它是这婴孩先天的东西,要丢的话,最好等到婴孩满月。
夫妻俩把马飚抱回家,一切都正常,第二天让村卫生室医生给马飚换了药。
晚上妈妈给他喂过奶,放在床上就慢慢地入睡了。随后,妈妈也进入了梦乡,她恍惚看见福利院的哑巴何好向她走过来,走过来,就变成了一只狐狸,它绕着妈妈转了几圈,竟开口说话,妈妈,你知道我的尾巴在哪里?我要尾巴。妈妈一惊,说我不是你的妈妈。狐狸又围着她叫,我要尾巴。妈妈本想说,你的尾巴不就在你的屁股上吗?可是朝它的屁股上看,却没有尾巴,只有一个铜钱大的伤口。
妈妈蓦地联想到自己的婴孩马飚,屁股上长的尾巴割了,那伤口与这狐狸屁股上的伤口一般大小。狐狸还在催她交出尾巴来,她脱口而出,尾巴在马飚他爸爸那里。话音刚落,她又反悔地嚷道,马得资那里的尾巴不是你的尾巴,是我儿子马飚的尾巴。
我就是马飚,我就是马飚。狐狸朝她扑来,她旋即让开,到厨房里操起一把菜刀,朝再次扑过来的狐狸砍去,还忿然吼道:我儿子是人,不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