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作戏(第2 / 3页)
婴姿谢过严岱老汉,不忙吃饼,对曾渔道:“曾先生,我娘前天夜里不慎摔破了茶壶,被滚水烫伤了小腿,伤得不轻,我娘也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些草药胡乱敷上,真让我担心,那天我偏偏又去了寄畅园,不然到这边来请曾先生去看看就好了。”
既然陆妙想没向婴姿说起那夜的实情,曾渔也不会多嘴,当下装作吃惊的样子,说道:“是不是请巫塘的薛医生来诊治一下?”
婴姿道:“薛医生离得远啊,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还不知道薛医生在不在巫塘,曾先生也精通医术,先帮我娘治一治吧?”
这时严世芳带着女儿严宛儿来到族学大堂,听说陆妙想被滚水烫伤,便让瑞竹堂的一个仆妇陪着曾渔去枫树湾小庵为陆妙想诊视,婴姿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回去。
过独木桥,来到枫树湾木屋,陆妙想正在西屋临摹文徵明的画,见婴姿领着曾渔还有一个仆妇来了,心知是怎么回事,含嗔道:“小姿,我不是说了不打紧吗,你怎么还要劳烦曾先生”
在瑞竹堂坐了小半个时辰,曾渔回到钤山堂,继续临摹他的《天马赋》,严绍庆过来在一边静静看着曾渔临帖,待曾渔搁下笔活动手指时,严绍庆说道:“我弟并不知悔,还扬言说以后要让曾先生识得他的厉害,曾先生还得小心为是——这事是否要禀知我叔父?”
曾渔道:“汝弟心机颇深,这是故意在你面前说这些话的,知道你会告知我,他是想让我又去找汝叔告状,几次三番,汝叔也烦了,疏不间亲啊。”
严绍庆点头道:“曾先生说得是,不过曾先生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他是睚眦必报的,现在他还年幼,并无能为,两年后恩荫锦衣卫副千户后就难说了,当然,我会帮助曾先生的。”
曾渔道:“多谢庆公子,想我与绍庭公子也并无什么怨隙,他现在还只是少年人,长大后自然知道我并无恶意。”
严绍庆默然不语,半晌道:“曾先生真是有君子气度,让我敬佩。”
曾渔看着缁袍窈窕的陆妙想,微笑道:“婴姿小姐是关心陆娘子嘛,请陆娘子让小生看看烫伤处,若是伤得重,还得请巫塘的薛医生来,小生怕技拙不敢施药。”
曾渔微微一笑,见东窗外一轮圆月高悬,想起昨夜此时陆妙想也说他是正人君子,但他自知不是君子,更不是为所欲为的小人,红尘俗客而已,在分宜,吸引他的是陆妙想,所以严绍庭借小厮六儿的名义说他是好色之徒也不算完全是诬蔑——
又想:“莫非严绍庭对我经常接送婴姿小姐生了疑心?看来我以后还得小心些,严世蕃是走了,可还有严绍庭这小子想找我麻烦呢,当然我与婴姿小姐是清清白白的,我与陆妙想也很清白,昨夜我称得上是坐怀不乱,唉,坐怀不乱是要被人骂的。”
翌日卯时末,曾渔与往常一样来到毓庆堂族学与严岱老汉一块喝粥,严老汉还蒸了黄饼,两个人正吃着,听得脚步声响,转头看时,却是少女婴姿捧着小书箧进来了,曾渔忙道:“婴姿小姐怎么自己一个人就来了,严祠丁还没去接你啊。”
婴姿快步走到自己书桌边,将书箧放下,然后向曾渔和严岱施礼,说道:“我有事要与曾先生说,所以就早早的来了。”
严岱老汉招呼道:“小姿小姐,来吃一块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