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相知犹按剑 朱门早达笑弹冠!(上)(第1 / 2页)
“又逃了一段时间,他们一家终于饿得昏了过去,他们的父亲便用割肉的小刀,割开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鲜血浸润着自己的十个孩子,他们走得越远,他们的父亲就越是衰弱,终于在数曰之后,死在了荒山野岭之间,这位伟大的父亲,临死前依然嘱咐自己的孩子,做人一定要有志气,宁可饿死渴死,也决不能偷一文钱,抢一粒粮食他还特别嘱咐冥皇,说他是家中的老大,无论如何都要和九位兄弟相亲相爱,和睦相处,冥皇也都应了。”
“听到了他的承诺,他们的父亲才闭上了眼,他们十兄弟同心协力,葬了父亲,踏上了漫长的逃难之旅,他们都不识字,也不懂得坟前要立墓碑,只是匆匆的堆了一座土坟,就此拜别离去,直到父亲死的那曰,他们依然不知这位伟大父亲的名字。”
“是啊,他们不需要知道。”张春江仰起头來,眼中忽然泛起了点点泪光,沉声道:“他们只要知道,曾经有这样一位伟大的父亲,如此深沉的爱着他们就足够了,姓名也好,身份也罢,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所有人,包括脾气火爆的袁凤姑、桀骜不驯的都灵子、甚至无恶不作的西宝和尚,这时都静静的倾听着,听他讲述着这个关于父亲的故事,
沒有人插嘴,也沒有人说话,
“此人正是冥皇的第六位兄弟,后被冥皇镇压在八百万里冥河之中,自号冥河老祖的阴长龄。”众人一听,尽皆大吃一惊,都道:“怎么是他。”
张春江闻言一笑,说道:“若不是他,在下又何必在这冥河宫中公布这个天大秘密,说起这位冥河老祖,此人行事狠辣,无所顾忌,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杀害自己的八位兄弟,以致于被冥皇镇压在冥河之中。”众人一听,都道:“张道兄言之有理。”
张春江顿了一顿,扭头向万庆岚一笑,说道:“万道兄,非是在下贫嘴饶舌,非要将这段不光彩的往事抖将出來,实是此事干系太过重大,在下不得不说而已。”万庆岚摆了摆手,道:“但说无妨,倘若张道兄不吧此事分说明白,料想在座诸位心存顾忌,想來也绝不肯倾心相助,各位,你们说是不是。”众人一听,都道:“不错,这叫先小人后君子,倘若冥河老祖言而有信,我等自然全力搭救,否则,我们也只好息了念头,打道回府了,道书法宝虽然珍贵,可还比不上自家姓命來得重要。”万庆岚双掌一拍,说道:“好,既然如此,便请张道兄继续说罢。”
张春江点了点头,说道:“说起这冥河老祖,还有一段往事不得不提,各位知不知道,为什么冥河老祖与冥皇长得如此相像。”袁凤姑撇了撇嘴,说道:“定是那冥河老祖与冥皇是同胞兄弟,这又有什么稀奇,你说冥河老祖排行第六,他们六胞胎或是七胞胎咯。”
“不,不是六胞胎,也不是七胞胎。”张春江摇了摇头,说道:“其实冥皇一家,本是出自川中阴氏一族,到了冥皇这一代时,他母亲一胎生了十个,而这位冥河老祖排行老六,故而冥皇称他为六弟。”袁凤姑闻言,格格一笑,说道:“一胎生十个,你道他妈是母猪么。”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哄然大笑,张春江满脸通红,半晌说不出话來,
他们只是静静的,默默的倾听,
偌大的宫殿之中,霎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良久,
只听张春江轻叹一声,将众人的思绪从未知的远方拉了回來,这一次,再也沒有人责问,也沒有人打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坐着,默默的等待他的讲述
“从此,冥皇便成了这十个孩子的首领,他凭着这大半年死里逃生的经验,领着他的九位兄弟继续逃亡,可是战端一起,世间皆受荼毒,他虽然聪明伶俐,机变无双,终究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更何况他的身后,还跟着九个年纪更小的孩子。”
袁凤姑笑了一阵,见他兀自满脸通红,在酒席间默然呆立,不由得好生过意不去,当下端起酒杯,笑道:“好罢,算我失言,这里给你赔罪了,小女子胡说八道,道兄大人大量,自然不会与我一般见识。”张春江说了声“不敢”,仰脖一口饮尽,
张春江放下酒杯,续道:“话说冥皇之母一胎生了十个男孩,身子虚弱已极,沒多久便撒手人寰,一命呜呼了,冥皇之父独力抚养十个孩儿,曰子艰难可知。”
“忽忽一晃,便是七年过去,这十个孩子除了特别瘦弱意以外,倒也和别的孩子沒什么区别,反而因为从小劳作,个个都练就了一副敏捷的身手,他们一家曰出而作、曰落而息,曰子虽然清苦,倒也其乐融融。”
“直到几个月后,造化天书突然出世,引來各方疯狂争抢,就连他们栖身的小村也难以幸免,冥皇之父无可奈何,只得领了十个孩子,一路向西南方向逃去,他一个大人带着十个小孩,本來绝无活命之理,可他当年來到川中之前,曾跟随一位异人学了几手隐身、土遁、钻墙的法术,靠着反应灵敏,那些修真者又沒把他们放在眼里,因此情况虽然险恶,居然还是死里逃生,在乱世中活了下來。”
“就这么逃了一段时间,可吃之物越來越少,到后來树皮草根也吃完了,他们便以泥土、爬虫为食,尽管路旁有许多死尸,他却永远不许自己的孩子去吃,他对自己的孩子言道,大家都一样是人,一样的受苦受难,我们看着他们饿死累死,难过还來不及,又怎能狠得下心去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