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天下精锐的练成(第3 / 4页)
曹仁如一个突然爆发的乞丐般,恨不得一次将口袋里的积蓄全部挥霍掉。“‘射’击,继续‘射’,不要停下来。”他站在二百步外的安全之所,摇旗呐喊。“云梯,云梯也不要停。铁甲军,铁甲军冲上大道!”
靠近城墙的曹军士卒中有人被自家的羽箭‘射’伤了。他们之中大多数人身上只有布甲,根本挡不住失去准头从半空中落下的流矢。前方督战的校尉、旅率们却没有让队伍停下来的意思,用刀刃威‘逼’着自己的弟兄,冒着敌我双方的箭雨,将云梯贴上青黑‘色’的墙面。
城头上立刻有挠钩探出来,拉住云梯的边缘。没等挠钩的主人用力,密集的羽箭落下去,将他‘射’死在垛口处。很多羽箭偏离了方向,将扶着云梯的自己人一并送上了黄泉路。城上城下,无数双不冥的眼睛对视着,一齐接受这悲怆的命运。
“弓箭手转换目标,集中力量‘射’杀大道上的守军!”见到自己一方被误伤严重,荀攸终于仁慈了一回,命令弓箭手暂时停止对云梯上空的压制。
箭,风暴一般扭向鱼梁道,更密,更急。城墙垛口一瞬间如刺猬般长出了厚厚的白‘毛’,藏身于垛口后方的守军弓箭手低着头,缩卷着身体,瑟瑟发抖。曹军的攻击太‘激’烈了,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反击。
费县城夹在泗水和黄河支流间,地下水源丰富。随便找一个地方挖下七尺,都可以挖出井水来。这一点,曾经担心敌军切断城内水源的高顺和刘铭很清楚,组织进攻的荀攸也很清楚。
荀攸不光把湿泥用在了盾牌上,很快,陷阵营的弟兄们就意识到了敌将的高明之处。但对他们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娘的,荀攸这个王八蛋,这种脏招,亏他想得出来。”曹‘性’指着城下的敌军,气哼哼的骂道。
在他手指方向,数以万计的民壮,光着膀子,用草袋抬着湿泥,越过本队兵马,无视头顶上落下来的羽箭,快速冲向费县城墙,冲上鱼梁大道。
守军毫不客气地将数百名民壮‘射’死在半途中,黑‘色’的湿泥落在地上,与红‘色’的血‘混’在一起,一堆堆甚为醒目。没被羽箭‘射’中人却丝毫不肯停步,抬着草袋,嘴里发出绝望的呐喊,继续冲向目的地。
“噗!”第一‘波’冲到费县城下的民壮丢下泥巴,转头,绕过本方攻击阵列。第二‘波’继续冲上来,在前人的尸体和血迹上,盖住一层厚厚的泥巴。
行走在鱼梁道上的铁甲步卒高举盾牌,大摇大摆向前,偶尔有来自双方的流矢‘射’在他们的铁甲上,“铛!”地溅起一串火‘花’,起不到任何其他作用。
各个云梯下的曹军开始爬城了,速度非常快。失去先机的守军用石块和滚木拼命阻拦,却无法挽回自己一方的颓势。泥巴盾墙后,有弓箭手在自己一方盾牌手的掩护下,直接冲到距离城墙只有十步远的地方,抬头仰‘射’。中了箭的守军士兵软软地趴在城墙上,血顺着城墙溪水般下滑,在已经变黑的血迹上重涂一层厚厚的红。
“呜-呜-咕噜噜噜噜!”鼓角之声,声声催人老。
鱼梁大道上踏着泥浆前进的铁甲步卒距离城墙已经不到六十尺了,正对着鱼梁道的守军还是被压得抬不起头来。高顺在敌楼中组织士兵,几次试图对敌军弓箭手进行反制。但敌楼中能容纳的人太少,陷阵营士兵的‘射’艺又没经过严格训练,根本无法给对方构成有效威胁。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前仆后继。弓箭手‘射’得胳膊都软了,却不能阻止泥浆在城墙下和鱼梁大道上延伸。城墙下到处是跑动的民壮,时间在无穷无尽、反反复复的搭箭、拉弓、松手的过程中流失。攻击着的梯队越来越迫近城墙,通过民壮与守军之间的“消耗战”,他们获得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油易燃,不能以水图之。覆之以泥,立灭。
居家过日子的人都有这样的常识,荀攸很聪明,他先用湿泥将费县城根儿变成了无法点燃的沼泽地。‘混’杂着血‘肉’的沼泽基本成型后,民壮们抬起更多的泥巴,在距离城墙七十步外堆起数座泥山。如果守军在‘交’战时再次放火,这些民壮将利用如山的泥巴破解他们的诡计。
突然,鼓声停了,战场上一片寂静。运送泥巴的民壮在付出了两千多条‘性’命为代价后完成了任务,排起队,缓缓地退向远方。盾樯、云梯、弓箭手、铁甲军都在距费县城三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仰头看向被血染红又被烟熏黑的城墙。然后,天崩地裂般的鼓声再次涌起,曹军们爆发出一声呐喊,争先恐后向费县冲来。
羽箭先于士卒的脚步到达费县城头,嘈嘈切切,奏响死亡的音符。这一次的箭雨比上一次的‘射’得还密集,守军被压在城垛后面,几乎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