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第2 / 3页)
那时我还是伯兰兹伯爵手下的一名芮尔典民兵,正随着部队在雷恩迪堡外的平原执行巡逻任务。队伍行进到塞伦米斯——默认的巡逻边境线,这表明我们该折返了。
但是一名飞奔在路上的男孩喊住了我们,接着跪倒在伯兰兹伯爵的马下,请求他把入侵塞伦米斯的敌人赶跑。但伯兰兹大人没有接受求助的意思,问道袭击者是正规部队还是盗贼流寇。
急得脸色涨红的男孩哭丧着脸摊开手:“大人,我不知道,大人,我不会分辨。他们都骑着马,有人扛着一支画着马儿的旗子。请您行行好吧,我爸爸出去打仗了,妈妈让我喊着上帝的名字找拿剑的好人。”
听闻对方是携带旗帜的正规部队,伯兰兹伯爵便与身后一名贴身护卫商量,他们的结论是近来芮尔典没有宣战的计划,没必要与别国的部队纠缠不清。
这支士气高昂的队伍留下一阵滚滚烟尘掉头离开了,只留下一个仍旧跪着、满脸泪痕的小男孩和所有士兵的叹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我的声音出现了难以察觉的颤抖。我已经知道自己正在无可救药地背叛自己,脑袋里像是塞着一团乱麻。
一个虚无缥缈的古老传说此时乘虚而入:在诺德人入侵以后,卡拉迪亚大陆的局势坠入了更加恐怖的混乱,国家之间盟约的订立与撕毁似乎只在弹指一挥间,村庄、城堡乃至城镇屡屡易手,一时人人自危,谁都相信这就是卡拉迪亚的末日。
芮尔典王国的几名领主盯上了禅达——不属于任何势力、最后的自由之邦——这块肥沃的土地,于是代表芮尔典人与禅达的城主订下了盟约:鉴于禅达的战略位置,在诺德的军队持续渗入到这座城镇前,芮尔典王国有权于禅达驻兵,但此地的主/权仍属于禅达的主人。
在之后的一周内,数百名芮尔典士兵集结在禅达城外,禅达城主也对此不存戒心,连守夜的卫兵也撤下来了,小城似乎在享受战争中难得的宁静。
就在一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城外忽然火光大作杀声震天,薄薄的城门被一阵狂风骤雨般的袭击轰开,城中居民只听见闯入的芮尔典士兵高呼着“诺德人潜进来了!”,而少数能抵抗的守卫也被无端杀死。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伯兰兹伯爵的脸开始在我的眼中变得模糊。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我感到自己跪下的那条腿在发抖,不是因为肌肉的劳累,而是来自思绪那难以抑制的起伏。
我想轻蔑地笑出来,但只能费尽力气地绷住脸部肌肉,免得玷污了这神圣的仪式。
芮尔典人迅速控制了这座不大的城镇,奉命将平民们驱赶到领主大厅前的一方广场,连正在熟睡的禅达城主也被揪出来。芮尔典的几名领主拿着几张所谓“禅达与诺德人私通罪证”的羊皮纸,马上在这场“审判”中一剑刺破了禅达领主的喉咙,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苦苦哀求这些士兵放过自己,表示愿意把禅达拱手献给芮尔典王国。
但是这无法改变芮尔典领主的计划,一场发生在午夜的大屠杀成为了骇人听闻的传说。让人哑然失笑的是,那些孬种在诺德人进攻时马上就丢下了禅达城,后来此地又辗转落入维吉亚人手上。
有人说这些冤魂在每个午夜都使每把剑发出可怕的震颤,金属的磨擦声化为了死不瞑目的恸哭。无从得知真相,但是我们都知道禅达城被维吉亚人铲平,在原地建起了他们的提尔堡,维吉亚语中即安息之地。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伯兰兹伯爵如山般伫立在阶梯之上。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我的音调出现了波动,怕是大家都会以为这是喜悦之下的难抑激动。但是我的灵魂似乎要与我的前途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