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造化(第1 / 3页)
他依旧面无表情,“公主谬赞”。
公主却不知为何烦躁起来,“停轿!”
轿子停了下来,一个小厮伶俐跑到轿前趴了下来,公主挥手,“换卫二”。
他想她那“抬头挺胸目光坦荡”到底是影响到了他,之前那小厮每每以为公主垫脚为荣,他与他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比不过他俊俏,此时却实在不愿低头俯身,让一个女子踩在脚下,即便这个女子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他不动,公主也不催,甚至制止了喝骂的宫人,他却终是缓缓低下了头,俯身趴了下去,公主轻轻笑了,一脚踩上他的背,却不急着下去,踮了踮脚,“果然不同,踩着就是比别人舒服”。
驸马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看重他,虽竭力掩饰却还是让人一眼可知,于是他从牵马小厮变成押轿小厮,公主到哪都带着他,甚至皇宫。
第一次进宫时,公主指着宫墙问道,“你心仪的那位小姐就在这宫墙之内,你愿不愿意进去?”
他摇头,抬头挺胸目光坦荡,如她无数次要求的那样,公主疑惑看了看他,然后道,“可惜本宫就是要带你进去”。
他想其实公主也就是个平凡的女子,除了那个尊贵的头衔,她身上有的是女子的通病,驸马看不到这一点,被她头上的凤冠吓住,所以只能郁郁寡欢。
他进宫多次,却一次没碰到过她,只一次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囚徒,那囚徒见了他一声大喝,“等等!”
他默然无语,没有怨恨,是他自愿趴下去的,与他人无尤。
公主却似踩上了瘾,一脚踩在轿门,一脚踩着他的背,唔,也许他的背真的踩起来比较舒服,她那时候总喜欢说我家二郎长大了肯定是个美男子,美男子的背么,踩起来总是舒服的。
“哟,公主这是做什么?荡秋千?”
很动听的声音,公主的呼吸却猛地一滞,总算放过他的背,下了轿子,冷笑,“韩嫣,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差役大怒,“快走!”
那囚徒大声嚷道,“吾善相人,此子日后必富贵无极!”
差役喝骂着押着囚徒走了,公主掀起轿帘,似笑非笑扫了他一眼,“富贵无极?”
他面无表情,“他若真的善相人,应冲公主喊这两句话,说不定公主还能救他一命”。
公主摸摸下巴,“本宫觉得你好像总是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