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钟声（第3 / 5页）

所以，听到敲门声，立时有人在屋子里应了一声，随后就见一个丫头挑了帘子出来，几步奔到门边，隔着门问道：“王嬷嬷？”

她嘴里说得明白，但是眼中悲苦却是遮不住的。

每天晚上，由一个大丫鬟带着一个小丫鬟轮值。值班的灯火，是彻夜不灭的。

这几年，她心中虽有怨恨，可也晓得自己一介孤女，到底是沾了血缘的关系，才过得比世家千金还要滋润。

但是院子里也不能不留人侍候，要不然上房主子喊人，还得去后院排房叫人不成？因此，就在东厢房的小厨房旁，僻出一间来，做了梧桐苑的值房。

这下子，窗里的灯光，天上的月亮，使得王嬷嬷认出曹颙。

想到这里，曹颙对曹元道：“即日起，阖府挂白，上下服丧。”说完，又对张义道：“使人准备马，我稍后去皇城。”

乐青背着上房，没有看到；王嬷嬷却是正对着上房，一眼就看见在廊下站着的人影。她唬了一跳，还没来不及反应，上房的灯亮了。

方才出来匆忙，没有在兰院驻足，现下回来，曹颙直接进了兰院。

今天是十三，天上月亮将满，映射一地清辉。

现下晓得皇上驾崩的消息，李氏还如坠梦中，不敢相信。

梧桐苑的规矩，曹颙在时，上房不留人值夜。

她本就病着，乍听到这个消息又就有些支持不住。与儿子、媳妇说了两句后，她就不再要强，歪倒在炕上，险些推倒了那副绣着竹兰的插屏。

伴着远处而来昏黄的灯光，门外响起敲门声：“哪位姑娘值夜，快开门？”

曹颙与初瑜小心地将她扶好安置。

李氏此刻面上都是残泪，见儿子进来，忙低头擦拭干净。

出来的是乐青，她将门栓打开，道：“嬷嬷轻声，太太这两日乏呢……”

“母亲，节哀顺变。”曹颙心里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

“是我，姑娘快开门！二总管有急事请老爷！”那人带着几分焦急回道。

李氏红着眼圈，摇了摇头，道：“我有什么好哀的。算起来，我活了五十多年，见过……的次数，两个巴掌都数的过来……年将七旬，也算小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