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清冷（第2 / 4页）

十六阿哥笑得不行，指着曹颙道：“这……这到底是跟哪个学的？出去一年，倒变成个神棍回来了！”

他想起那天花方子，想起父亲的告诫，真想问一问眼前的帝王，到底是将自己当成满人的皇帝，还是当成天下子民的皇帝？照拂你的子民，使得百姓免了“天花”的危害，不是更能体现“千古仁君”的风范么？

曹颙摸了摸下巴，围着十六阿哥走了一圈，将他从头到脚看了。

或许是因康熙年迈的缘故，曹颙觉得他比前几年看上去矮了些。不管心里对这位帝王如何畏惧，想想这些年，他确实待自己照顾颇多，曹颙还是不由生出感激之心。

十六阿哥被看得发毛，不禁退后一步，问道：“咋了，神神叨叨的，别告诉我，你是要冒充诸葛！”

康熙抬起头，望向东边的朝阳，面上神色很是复杂。

曹颙笑着点点头，笑着对十六阿哥道：“嗯，往后没人时，十六爷可以称我为‘赛诸葛’！”

曹颙笑着说：“要是有那么一天，我去得早些，留下老母幼子的话，就请十六爷多加照拂！”

曹颙心里晓得这些，但是帝王心思，岂容外人揣摩？思量了一回，他仍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愚钝，难解圣意！”

十六阿哥还兀自好奇，笑道：“去得早些？你要往哪儿……”说到这里，却是收了声，皱起眉头：“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清早的，怎么想起说这些个？”

还能有什么缘故？年老的帝王，对他的儿子们防范甚深，生怕他们安插人手到自己身边。就算没有七阿哥的举荐，没有曹颙，太仆寺卿的位置绝对不会落到八阿哥他们推荐的明安头上，也不会落到三阿哥他们使劲的伊都立头上。

不过，他随后摇摇头，道：“怎么？你得了信儿了？那你也不能跟巴查尔比啊，他将五十的人了，没了也不意外。”说到这里，笑着捅了曹颙一下，道：“真不晓得，你怎么能想到这些生啊死的，换作其他人，怕是要放炮仗了，你这个太仆寺卿算是稳当了！”

不知为何，曹颙突然想起玛尔汉来，说着自己征战西北、战功赫赫时，玛尔汉也是这番神情。

“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到底得了什么好消息，别遮遮掩掩的！”十六阿哥笑着说道。

康熙转过身来，仰着下巴对曹颙道：“那年，朕二十岁！”话中，满是得意与自豪。

曹颙摆摆手：“十六爷别急，得容小仙儿我好好算算！”说着，有模有样地弄得几个手指头。

微微蹙眉，曹颙终是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只是望着那茁壮的麦苗，握住了拳头。

康熙已经转过身，对曹颙说道：“朕点你去太仆寺，你可晓得缘故？”

曹颙还真是才听说，只是既然十六阿哥这么说，他也懒得辩白。

不管这位帝王对世人如何，对满汉大防如何，他对曹家确实是优容到底。

十六阿哥笑道：“这赌注都说了，那到底赌什么，我这可还等着呢！”

如今已经是康熙五十二年，距离康熙六十一年，还剩下九年。想到这些，曹颙的心里也甚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