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帝心（第3 / 4页）

不少直隶饥民，饥寒交迫之下，等不得朝廷救济，大量涌入京城。

初瑜点点头，道：“莫非是什么要紧的日子？要不吩咐厨房那边，预备祭席，给太爷上供？”

京城茶馆酒楼，说起此事，都是欲言又止，遮遮掩掩。归根到底，众人还是认定了“有违天和”四字。

曹颙虽不在家，可有曹颂在，请了两个认识的痘医，将东、西两府下人都种了牛痘。至于主子们，则是早就悄悄地种过痘。

根据顺天府统计，仅十月初三那次大雪，就压垮民宅三百多间，死伤近百，冻死流民乞丐数十人。

李氏听到“牛痘”推行天下那天，坐在炕边愣了半晌，最后拈了三炷香，给丈夫的牌位上了香。

十月初三那天，大雪下了一昼夜，内城权贵人家还罢，不过是将地龙火炕都烧上，再添几个炭盆；南城穷苦百姓，却是要了人命。

没有人敢冒犯天威，去御前说三道四；可也让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沉默，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有十三阿哥牵头，随即淳亲王府、平亲王府、隆科多、伊都立等人想相继请旨，也是阖家种痘。

京城的气氛，一时之间，竟变得诡异起来。

那种既畏天花之险，又怕生死之危的家伙，就盯着种痘的这些府邸。

虽说没有人敢明着说出来，可是同僚闲话、亲戚座谈之时，少不得有人唏嘘两声。

初瑜见状，心下诧异。

在经历一个干燥的秋季后，入冬的京城，开始接连不断地下起大雪。

她是知道这牛痘与自己公公的关系的，原还以为公公会瞒着婆婆，没想到婆婆却是知晓这件事。

从十月初一起，户部在五城设粥厂施粥。

李氏见媳妇神色有异，笑着道：“媳妇是不是想，怎么非年非节的，我给老太爷上香？”

亲王府上下数百口人，八旗权贵差些，也多是百八十口的人家。这些人家加起来过千了，加上皇宫里上万的宫女太监，并没有听说哪个种痘后暴毙。

升斗小民，不知朝堂大事，关心的不过是雨雪庄稼，年景好坏；权贵人家，晓得的多一些，对于一年前先皇驾崩时封锁九门之事还记忆犹新。

直到听说后宫皇后与几位太妃娘娘，也都种了痘，那些原本怕种痘损身的人，就有些等不下去，开始在御前请恩典，要给自家种痘。

不到一年的功夫，死了一个皇帝、一个太后、一个皇子，怕是已经有不少人在心中腹诽，克父克母克子，龙椅上那位皇帝，真是命硬之人。

雍正虽厌烦他们的前倨后恭，却也忍下不快，安排人给他们种痘。那些一时半会儿在太医院轮不到的人家，也都赐下牛痘方子，准自己延医种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