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交差（第2 / 3页）

曹颙口上直道“小事”，心下却颇有些内疚，若是糊弄那些小人还罢了，这蒙老实人的感觉并不算好。

喜塔拉氏见儿子面露忧色，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这边，不由瞪了儿子一眼，笑骂道：“混账小子，还需你说情？现下懂事了，想起疼媳妇儿，却也不晚！只要你们平平安安，早点给额娘添几个小孙孙，额娘便知足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指不定自己什么时候真能帮这位老大人一把。就算是让魏信他们靠上按察使衙门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那边经营的都是合法生意，也扯不到“官商勾结”上去，不过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省些麻烦罢了。

他嘴里这般说着，心中却是感慨万千。想起曹颙那晚说那番话时的决绝狠厉，他有些茫茫然。再想着妻子幼年坎坷，这一年间夫妻的恩怨纠葛，终究是无声叹息。

两人正客气来、客气去，外边传来脚步声，布政使甘国璧打巡抚衙门回来了。曹颙与武廷适都起身相迎。

曹家在江南，终究是有些庇护不及。魏信也是请曹颙在京城那边找找关系，看是否能与广州那边的巡抚衙门或是提督衙门拉上关系，算是有个依仗。

纵然是曹颙穿了姐姐特意给准备的大毛衣裳，但是骑在马背上，仍是觉得寒气迫人。他问过魏黑、小满几个，却只说是无碍。

曹颙前些日子在京城，还想着此事，但是因时机不对，正是太子被废之时，哪里还好随意走动？因此，便想着过些日子，再筹谋此事。

不承想，出京次日，便赶上下雪。虽说飘飘洒洒的雪势不大，但是架不住有风啊，呼啦啦的北风刮起，夹着雪珠子打到人脸上生疼。

现下，却是刚刚好。只是毕竟算是有几年资历的官场老人，不是毛毛躁躁的二愣子，曹颙思量一番，笑着对武廷适道：“若是大人外放其他省，小子能力微薄，便不啰嗦；既然是广东，正好有家人在那边，若是大人初到任上，有需要使唤之处，万请不要客套才好！”

塞什图正喝着母亲端来的参粥，听了甚是诧异，差点将口中的粥喷出来，强忍咽下了，放下粥，笑着对喜塔拉氏道：“只是在床上躺了几日，骨头有些乏的缘故，夜里睡得才少些！额娘别忧心，儿子的身子骨好得很！”说到这里，顿了顿，摸了摸额上的伤，略带些羞愧地说：“这个，都是儿子有错在先，小舅子虽是鲁莽些，到底是因年纪小的缘故。额娘别因这个，在心里埋怨颐儿！”

甘国璧带着笑意，先是问了曹颙的差事顺利与否，而后对武廷适说了些恭喜道贺之类的话。这升了按察使，比他这个布政司却只低一品，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升了京官。因此，甘国璧亦是丝毫没有上官的架子。

喜塔拉氏发觉出儿子不对，不由有些担心儿子，思量着是不是亲家舅爷说了什么难听的，特意背着曹颐，仔细追问过一回：“图儿，你这两日不思饮食、多梦少眠，可是那日亲家舅爷上门的缘故？他动手了？还是骂人了？”

他先是打发人叫了文吏，与曹颙、武廷适两个做了公事交结，而后才叙起闲话来。

在离京前，管家曹忠便劝过，请曹颙坐马车回山东。这时的马车轱辘是木头的，没有减震，在城里还好，走远路实在遭罪。因此，曹颙便婉拒了管家的好意，仍是带着小满、魏黑等人骑马回山东。

武廷适对江宁曹家也算是久仰大名，晓得他们家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广东虽然离江宁不算近，但是曹家若是有人在那边也并不奇怪。

且不说京城如何，在回山东路上的曹颙却是说不出的后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话确实有道理。

曹颙话虽不多，面上极为真诚，武廷适想着自己也曾有这般年少意气之时，心下甚是唏嘘。虽然不是贪婪粗鄙之人，但是他亦不是酸腐的书呆，对于曹颙的这番好意，自然是郑重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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