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春（第4 / 4页）

这毕竟是长辈之事，不管子鹤如何想，也不好开口评述，只能缄默。

就是有名的长寿帝王商王武丁也不过在位五十九年，周穆王五十五年，汉武帝五十四年。

就听程氏幽幽道：“你祖母故去前，曾令你父为我在程家墓地外置办坟茔地，我劝了两遭，都没有拦下你父亲。你父亲如此，不过是以为我无子的缘故。同为女子，这些事，我能告诉你，却无颜告诉你父亲。如今，你晓得这些，等我百年后再与你父亲说之吧。”

古往今来，数百帝王，能做满一甲子的，康熙成了头一人。

子鹤抬起头来，鬼使神差地问道：“姑太太……您想要葬入曹家……”

在曹颙走后，姑太太进里屋，看到手足无措的她时，并没有意外震惊之色。

当初同意让永谦跟随十四阿哥去西宁，是想为儿子赚军功。等到儿子离京，他就后悔了。

子鹤的慌乱也渐渐平息，看着姑太太平静无波的眼眸，她明白了，姑太太从头到尾都记得自己在里屋。

不管对故去发妻情分几何，雅尔江阿对这个嫡子是真心疼爱的。在嫡长子德隆病故后，雅尔江阿早已将永谦这个嫡次子视为继承人。

见她半晌不说话，程氏露出几分苦笑，低头道：“我这半生如此污秽不堪，本就不该听了你祖母的话，重回程家……”

虽说从改元算起，今年是康熙五十九年，但是先帝世祖文皇帝是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七驾崩，两日后三皇子玄烨登基。因此，算起来，今年已经是康熙登基六十年。

“哈哈！”听了这话，程氏不禁笑出声来，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葬入曹家？我这失德失贞之身，有何颜面去见先人……我死后，火葬，骨灰……直接洒在江宁清凉山，让佛祖超度我这有罪之人……”

三月的京城，看似平静。

若说欢喜的，就是简亲王雅尔江阿，因为嫡子永谦从西宁回京。

子鹤到底心肠软，忙道：“姑太太本是程家女，回到程家有何不对？况且祖母故去后，我同弟弟全赖姑太太照看。”

康熙都以“西北用兵，军民劳苦”由子驳了。

“这些污秽之事，本不该让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听见。只是你同我一样，少小失母，失于亲长教导。你要记得，世道艰难，女子尤苦，半步也错不得。我这半生坎坷，有子不能认，有家归不得，皆是少时一念之差。”程氏叹了口气，道。

朝臣中，最不乏的就是颂恩之人，打从正月十五，六部开衙，这请求行庆典的折子就没有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