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顺藤（第3 / 4页）

别说是初瑜，就是她们对面坐着的紫晶，也察觉出不对来。

紫晶道：“这具体法子，奴婢自不晓得，只是听说，‘种痘’后要出花，十人里面，总要有两三人熬不过去！谁能晓得自己是好了的七、八人中的，还是熬不住的两三个里的。”

两个婆子想要瞒着，又怕以后主母知道实情后，落下埋怨，不受待见；想要说着，又怕累及主母身子不舒坦。这心中拿不定主意，脸上就不自觉地显了出来。

曹颙听紫晶提起种痘的凶险，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左臂。上辈子这个位置，就有个拇指盖大小的十字疤，就是他周岁后“种痘”留下的疤痕。说起来，但凡是八几年之前出生的人，胳膊上多有这个。待到晚几年，他侄女出生时，就没有“种痘”这么一说了，因为“天花”早被宣布消灭了。就是他胳膊上那刀，也挨得冤枉，不过是父母对所谓的“天花被消灭”的消息不敢尽信，以防万一罢了。

偏生紫晶不是僭越之人，知道她们回来，便对初瑜说了。

想起紫晶方才说的“种痘”之事，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曹颙道：“为何‘种痘’要等痘疮流行时，这又不麻烦，提前防备不是更好？”

这两个婆子犹疑了一路，实不知该不该将淳郡王府的消息告之主母。毕竟她身子重，若是因忧虑有了闪失，谁好担得起？原想要回到沂州后，先寻紫晶商议，再决定如何行事。

曹颙问得糊涂，紫晶听得更糊涂，好一会儿方道：“大爷这话问的稀奇，奴婢倒有些不敢胡乱应了！只是既然是种‘人痘’，没有病患时，哪里寻痘来种？”

初瑜年纪不大，但在王府长大，察言观色，想着其中必有典故。想到阿玛额娘身上，她便有些慌，神色间就露出几分不耐来，看着两个婆子脸色也越来越冷。

实不是曹颙孤陋寡闻，上辈子，“天花”离他太遥远，他对这个仅有的认识也不过是种“牛痘”防止而已；这辈子，又打小听过“种痘”、“栽花”的说法，便当是一回事，谁会想到还有“人痘”这个？怨不得后世还有说法，以后的满清皇帝中，还有因天花病故的，原来是这个缘故，牛痘并没有再被人发现与普及。

平郡王府、觉罗家、兆佳家、富察家，完颜家，十三阿哥府等等，都一一提到。唯独提到淳郡王府时，两个婆子言辞间有些闪烁，神情稍显僵硬。

曹颙想起弘昕的活泼可爱，心下也是担忧，还在想着怎么劝慰初瑜，就听身后有人道：“额驸？”

待问起京城各府情形时，言道其他府邸时，两个婆子说着各府的情形，倒也还好。因正好赶上江宁的丧信送到京城，又将各府的人情往来单子携回。

却是初瑜醒了，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起身打屋子里出来。见到丈夫回来，她满脸欢喜。夫妻小别重逢，自然又是有一番家常闲话。

虽然曹颙不在府里，但是有紫晶与几位嬷嬷照看，初瑜原也算过得不错，但打发进京送礼的管事与婆子回来后，便有些不对。

江宁那边公公婆婆身体如何，叔叔丧礼如何料理，弟弟妹妹们状况，云云。

她作为侄子媳妇，为夫家叔父服丧九个月，也需要移出正寝，居“垩室”三月。但是因她是双身子，腹中子嗣为重，只需意思到了既可。“垩室”就设置在正房东边暖阁，将火炕拆了，铺了软榻。

……

初瑜的日子，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