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较量（四）（第1 / 7页）

曹家忠心太过，在江南扎根太过，已经过了帝王的底线。

说完了公事说家常，董殿邦的话越扯越远，已经说到当年曹寅没下江南前的事。

若是曹家不忠心，做差事有纰漏，寻个罪名还能惩处，偏生这错处是找不到的。

曹颙的神情甚是诚恳，是真心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吃亏便是占便宜”么？“过犹不及”么？

屋子里没有旁人，董殿邦稍作沉吟，低声道：“令尊南下三十年，为何回到京城？以他的才干，登阁拜相也使得，为何却只任礼部闲官？过犹不及，说的不外如是。曹大人是聪颖之人，为何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董殿邦已经是阖眼，端起眼前的茶盏，看着里面的茶叶，笑眯眯地说道：“好茶啊，好茶。这好茶的味道是掩不住的，下官今日却是有口福了。”

曹寅被调到京城任职礼部的缘由，京城权贵纷纷猜测，说什么的都有。

所以对待每个差事，他都算是尽职尽责，目的才不是什么“忠君爱国”，而是不为了授人以柄，少些口舌是非罢了。

这个“懒”不仅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这样，也是过了？

虽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理想，但是他是个慵懒的人。

疑惑间，董殿邦已经起身告辞，晃晃悠悠地出去。

曹颙心里一动，望向董殿邦的视线，多了几分不解之意。

有说皇帝爱惜老臣，不忍驱使；有说是要提拨其子，使得其父暂避锋芒；也有说在背负要务，礼部侍郎不过是兼职。

董殿邦看了看身上的官袍，对曹颙道：“当年一班内务府子弟，风光较你父亲好者不只一二，如今却是人踪难觅。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磕磕绊绊算什么，平平安安到老，才是福气。”说到最后，已经是莫名其妙多了不少感慨。

真实的状况，却是让人心冷。

看着董殿邦的白胡子一晃一晃的，曹颙原本浮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一时间，曹颙有些迷糊起来。

“董大人留步……”曹颙不由出口相留，问道：“老大人，莫非老大人看着，小子做得确实多了？”

只是“过犹不及”过的底线在哪里？自己不过是行了分内事，莫非也是过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虽不晓得董殿邦是什么立场，但是这出言相劝已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