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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都市言情 >宋时归 > 第一卷 燕云乱 第六十六章 奇迹(四)

第一卷 燕云乱 第六十六章 奇迹(四)(第1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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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头也不回,只是朝东而看,低声笑道:“马兄,我们不是说好了的么?领兵冲阵,你比我强上不知道多少,我砍人都能手腕脱臼............论逃跑,你就不如我了。保证我装得比你象............我瞧着辽人也快来了,咱们就各自就自己位置如何?”

马扩哈哈一笑,朝萧言抱拳拱手,一招手,带着李存忠就已经驰下山坡。白梃兵藏在一侧丘陵之后。萧言既要带着胜捷军将辽人大队全部引过河岸来,还要控制着不要让辽军前锋散开,四下查探前路,发现他们的埋伏。这任务比起他们单纯冲阵厮杀,不知道重了多少!可是听着萧言言笑自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放下心来。

那小军官恭谨入内,就看见矮胖的赵良嗣端坐案前,眼圈发黑,案上公文,堆了只怕有半尺高。正在那里缓缓活动手腕。胜捷军承担童贯亲卫责任,和赵良嗣免不了打交道,知道此人气量不大,又野心勃勃,不放过任何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喜欢对胜捷军耍耍官威,大家对他都是避之则吉。

当下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恭谨的将表章匣子递上,赵良嗣拿过专门开这种表章匣子的小忝子亲手开拆,顺口问道:“什么军务,这等紧急?辽人又来了么?耶律大石和萧干,难道真舍下燕京不管了?”

他随口说话,也没指望那个小小军官回答。午夜冷清,埋首公文,实在是有些倦了,随口说两句话打岔。一边就已经将匣子拆开,取出表章,不过扫了一眼,就已经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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涞水东岸,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萧言策马,只是和马扩几人站在高处,在他们前面,八十名胜捷军散布河东岸各处,只是据鞍向着还飘动着晨雾的涞水河那一边看去。

马蹄声音,在河间府街道上响起。负责通传紧急军情的夜不收,骑在浑身汗淋淋的驿马之上,疲倦得都已经直不起腰来,只是抱着马脖子朝着宣帅衙署急奔而去。这夜不收胸前交叉绑着一面银牌,这银牌是木面包银,上面八个大字“军情急务,不得入铺”。马上还挂着十几个銮铃,跑动起来响声一片。但凡是老军务,看到听到这等紧急军情传递,都得赶紧让路。给马踏死了还得背着个挡路阻挠军机的罪名。

夜色里河间府安安静静,偶有哨卡堆拨在向火,听见銮铃响动,出去张一下都懒得。夜不收是军中最辛苦的行当,比起战兵犒赏又少。多有夜不收借着传递军情借以讹人的时候。只要稍稍挡住去路,就说你阻拦军务,没有几贯酒钱到腰,别想那腌臜厮能离开。

驿马在堆拨哨卡旁如风一般掠过,里头被惊动的小军官忍不住低声咒骂:“僵在这里不生不死的只是干熬,当官的都是缩头乌龟,不敢上前,辽狗不来就该念佛,还有什么紧急军务乔出这等模样?要不就干脆放俺们回陕西诸路,要不就干脆向前战死了也罢。总好过在这里发霉!”

那夜不收自然不会留意到沿途堆拨低低的咒骂声音,只是风也似的卷向宣帅衙署。衙署外头,刁斗森严,高大的胜捷军甲士只是提灯巡哨。听到銮铃声响,再看到夜不收近前而来,胸前银牌反射着灯火光芒,各自吓了一跳,纷纷让开。那夜不收却不敢拿大直驰到宣帅府门口才下马,在外头就已经丢鞍下来,落地时腿一软差点跌倒。挣扎着朝前将背着的包裹取下:“哪位虞侯,将这军情上禀宣帅?俺是杨相公和王相公麾下,两位相公交代,此事急切,万万不可耽误!”

带队小军官听到王禀名号,这是正牌上官,哪里还敢怠慢。只是将放着军情表章的匣子接过,看了那夜不收一眼,发足回头急奔而去。自然有麾下士卒拉住那夜不收:“这位兄弟,且走几步,收收心血,瞧瞧这一趟可吃足了辛苦!辽狗又来了么?”

涞水河在萧言那个时代,应该是叫做拒马河了,几乎就在涿易二州的正中间,发源于太行山中,周围山势起伏,通路不过寥寥几条,但河岸甚阔,足可供千人战守。涞水源自山间,水势不如东面几条河水之大,平日里河中多有沙洲,人马足可徒涉。可是连场暴雨之后,水势也涨了起来,能徒涉的地方,就少了下去。胜捷军哨探前出,在涞水河边就花了好大功夫,找出了可以徒涉的几处地方,现在标记,却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等辽军前出而来。

昨夜既然已经定下战守之策,顿时就全军而动,直逼涞水河右岸。马扩几人和熟悉涿易二州地形的郭蓉甄六臣商议了半天,终于确认了辽军大队最有可能渡河而过的地方。毕竟通路就这么几条,大军前行,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这也就是大战为什么往往围绕交通要隘发生的原因之所在了。

晨雾卷动,人人脸上都是露水,在萧言身边,郭蓉长长的睫毛更是润润的,只是眼睛都不眨的朝西而望。仿佛想看透这关山重叠,直看到易州城头他爹爹的身影一般。

胜捷军人马,只是在晨雾里头出没,张开声势,控制着好大一块河岸。战马嘶鸣声音,从雾气里传出来,才让这安静的清晨显出了一丝活气。河水哗哗向南而淌,周遭一切,杳无人声。涞水河边,本来村落市镇甚多,但是一路经行过来,全部荒废。仿佛上天就是将这片土地空出来,让宋辽双方,在此大战一场!

马扩立在萧言身边,低声道:“萧兄,这胜捷军诱敌,还是俺来带罢............”

那夜不收被他们扶着缓缓走动几步,只是苦笑:“哪有辽狗?却不知道什么事情,两位相公,从来未曾见他们这等又惊又喜的神色!”

衙署之内,童贯早已睡下。他已经是六十八岁年纪,虽然长年在军中,筋骨打熬得强健,但是精力毕竟不济。他身边僚属,这次多是从汴梁挑选出来混军功的,前面败下来,这些汴梁鹌鹑都找各种理由跑到了真定府宣帅副使蔡攸处,童贯身边,僚属竟然一时零零落落起来。这个时候,就是赵良嗣替童贯操持幕府军机。他是降人,没什么靠山,只是死心塌地的为童贯卖命。这个时候童贯的时运也算不济,两人一尊一卑,竟然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出来。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人羡慕赵良嗣在童贯面前得宠。北伐事机不顺,汴梁城内,大把的人等着攻击童贯,就连一向和童贯算是一党的高太尉那派系,都显得对他冷淡许多。谁知道跟紧童贯,将来是个什么样遭际,赵良嗣要烧冷灶,也就由着他罢。

那领队小军官熟门熟路,直奔后院赵良嗣居停所在而去,沿途也少人盘问。赵良嗣居所,这个时候还亮着灯火。几个等着他画押好将去公文领发钱粮的小吏,只是呵欠连天的守在外头。那虞侯瞧也不瞧,直奔门首,低声禀报:“赵宣赞,雄州杨王两位相公,发银牌军情,禀报宣帅!”

里头顿时响起了赵良嗣的燕地口音:“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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