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另类的报复(第1 / 2页)
却听得刘琦继续叹道:“蔡瑁之女更加可怜,她甚至都没有成婚,却都已经成了蔡瑁和刘琮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她就像是货物一般,被这两人为了利益而交换来交换去,最后还没有来得及成婚。家中竟遭受了横祸,她的父亲被她的未婚夫婿杀死。她又遭到未婚夫婿侮辱,所以她即便是没死。也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虽然我那庶母和蔡瑁之女是因为与先父、逆弟的复杂关系才有如此复杂的感情,但是想必其他仇敌的妻女也差不了太多吧?她们的丈夫和儿子被杀了,她们或者也都尽皆生不如死,我们再杀她们又有什么必要呢?”
马超却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主公说的末将已经明白了,末将满门遭受韩遂老贼所害,对老贼切齿痛恨,骂他丧心病狂,没有人性,而如果末将也这样做的话,也将变成和老贼一样的丧心病狂,没有人性,所以,末将决定只杀韩遂老贼,以及其他参与屠杀我满门老幼的将领,对于她们的家眷,可以饶了她们,因为在她们的丈夫或儿子死的那一刻,她们的心已经死了,我们再杀不杀她们已经没有了区别,何必再多此一举,反而给自己带来恶名,同时也阻碍了主公大业的发展?”
刘琦拍了拍马超的肩头,缓缓说道:“孟起有此善念,将来必定会有厚报,孤曾听人说过,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人,最后也必然会被仇恨之火所烧死,有的时候对仇人的宽恕,也是对自己的宽恕,虽然有仇不报非君子,但人也不能只为了仇恨活着,令尊令弟他们含恨而死,家庭破碎,孟起应该继承他们的遗志,建功立业,重建家族,如此一来,才不负你马伏波后人的名声。”
马超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刘琦说道:“主公请放心吧,末将知道该怎么做了。”
之后马超便辞别了刘琦,率领他他的亲兵来到了韩遂的府中。
马超在杀了韩放之后,又想着杀掉韩遂的全家老幼,以报韩遂当日灭门之仇,可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便遭到了刘琦的劝阻。
只见刘琦笑着对马超说道:“恭喜孟起杀了韩放,为令尊报了大仇,如今侯选和成宜也被杀了,日后只要再杀了韩遂,孟起的灭门大仇就能完全洗血了,接下来不知孟起有何打算?”
马超料也瞒不过刘琦,便咬牙说道:“韩遂老贼丧心病狂,杀我父亲和弟弟也就罢了,竟然将我阖门老幼妇孺尽皆屠戮,此仇不报,我马超誓不为人,不瞒主公,超正想着要将老贼满门灭绝,以消心头之恨。”
却听得刘琦沉默了片刻,忽然施礼道:“孤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孟起能否答应?”
马超慌忙站起来,恭敬施礼道:“主公有何吩咐尽管直言便是,如此大礼末将如何敢当?”
当时韩遂府中的男女老幼尽皆慌作一团,全都瑟瑟发抖不已。
就在这时,一个容颜俏丽的少女走上前来,对着马超说道:“孟起,不,马将军,我知道我父亲杀了你的全家,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举,我们全家罪不可恕,但是我还想斗胆向你求情,请允许用我一命换取我家中那些仆役们的性命,他们都不是韩家人,没有韩氏的血脉,其实很是无辜,只要马将军能够同意,我即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会代他们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看着这个熟悉的少女,马超的心莫名的一痛,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日子,那一年是中平四年,他二十一岁,这个少女十九岁,他们的父亲约为兄弟,当年的韩遂对他颇为器重,特意让她出来给他们父子倒酒。
四目交接的那一刻,他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意,她把酒倒到了他的衣衫之上,他却浑然不觉……
刘琦却是叹道:“孤知道如果说了的话会很让孟起为难,但是孤又知道,如若孟起真的杀了韩遂全家的话,恐怕会引起城内众归降将士以及家眷的不安,也不利于孤的大业,故此今日觍颜向孟起求情,放了韩遂一家老幼,只诛首恶,不知孟起可愿帮我一把?”
这一次马超足足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紧握拳头,流泪说道:“主公于超恩若泰山,超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休要说放过韩遂一家老小,即便是连韩遂老贼都一起放过,末将也不能不从。更何况主公降下身段,为此事专门与末将相商,主公如此给超面子,超又如何能不识好歹?主公勿忧。超答应便是。”
刘琦顿时神色郑重的对马超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孟起,谢谢你。孤能理解你的心情。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当是多么的艰难,因为当初先父被蔡瑁害死。孤也是恨不得杀了他的全家。后来虽然蔡氏满门死于逆弟刘琮之手,又何尝不是孤的想法?我都当时真恨不得将蔡氏满门老幼全部灭绝,甚至连一条狗都不愿放过。”
刘琦看着马超脸上也有同样的神情,不由再次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可是后来孤看到了蔡瑁之女以及孤的庶母,也就是蔡瑁之妹,可是这时候满腔的恨却突然消散一空,因为孤突然意识到。她们其实也都是可怜人。我那庶母费尽心思为蔡氏谋取好处,却不料蔡瑁老贼竟然瞒着她毒死了先父,也就是她的丈夫,她自己本来就伤心欲绝,却又被逆弟刘琮关进了牢中,最后虽然被我放出,却也是羞于活在世上,自尽身亡。”
马超闻言也是浑身轻轻一震,他其实只是想着报仇,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女人会有多么复杂的感情。只是认为她们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只要忠于丈夫就足够了,甚至其实他连自己的亲眷妻子有什么想法都很少知道。其实他也不想去管那么多。只不过见主公竟然不惜将家中丑闻都向他一并说出,可见是推心置腹,所以,他也只是静静地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