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蛇已出洞,不见闷棍(第2 / 3页)
宋辐没好气地踹了一脚传话的小厮儿:“既知事情要紧,怎么不问个仔细,这没头没脑地让我怎么回禀主子?”抬脚就追了出去,想打听个仔细明白。
可哪里还追得上那衙役?
六月的午后,祟正坊内长长的青石甬路满载着金阳炙照,折射出逼眼的烈光,墙外茂盛的梧桐撑开的两道荫凉下,偶尔有两府的下人通行,尽都步伐匆匆。卫国公府角门外,两个看门的小厮儿斜靠着梧桐,时不时地打上一个幽长的呵欠,拉扯一把衣襟,擦一把颈窝里热汗,抱怨着刚才那一场期盼多日的雨,怎么连路面都没打湿就偃旗息鼓。
忽有一人步而来的男子,似乎是身着公服的衙役,连忙扯了一把同伴,两个小厮儿飞速整理了一番散乱的衣襟,将脸上的怨气与困顿收敛。
果然是顺天府的衙役,当行至门前,甩了一句话后,又不由分说地原路返回。
两个小厮儿面面相觑,愣怔了一刻之后,才回过神来这事儿不妙,飞奔入内禀报宋总管去了。
“辐大爷,大事不好,刚才顺天府有个衙役来传话,说有个什么无赖为了收利伤人,被人告去了衙门,那人却说是受了国公府的人指使。”小厮儿气喘吁吁。
好好的联姻就此作罢,金相暴怒之下,将金七郎毒打了一顿,居然扫地出门,从族谱除名,甚至要逼迫着儿子休掉肖氏。
肖家虽说不是显贵,好歹也曾是大族,怎容金相无理,据理力争——我肖氏女自嫁入金家为妇,上事公婆,下育子女,无犯七出,何故遭弃?
更有与秦相一党的御史,弹劾了金相一本,说他强横无理,轻侮礼法。
金相才没有坚持。
但更让金相怒火攻心的事随之发生——肖经历又称,当年婚约之事,虽只是口头约定,却也不能反悔,尽管七郎已被金家逐出,但肖家却依然承认当年之约,七郎被父祖所弃,姻缘之事可自己作主,只要他请媒提亲,肖家就愿意嫁女与他。
宋辐却是心中暗喜——他的一番作为,显然已经有了效果。
一般这种事涉公候的案件,顺天府尹为了稳妥,都会遣人来知会一声儿,为的就是让贵人先有个准备,若无关大局,只是微末争端,也好先一步息事宁人,就算事情闹得太大,难以收场,一般也不会直接上门拿人。
宋嬷嬷为了“稳妥”,自是不会将事情闹大,免得惹得主子恼怒起来要彻查,但为了让杨嬷嬷“没脸”,至少得在国公府内部,先闹得人尽皆知才好。
于是宋辐的暗喜一阵之后,立即意会到烦恼——两个小厮儿并没有指名道姓说出杨嬷嬷的儿子,让他怎么把事传扬开?
当即细问,才知那衙役本就没有说明。
如此一来,金相更坐实了恶名——为了结党,不顾前约,逼迫孙子不成,竟全不顾骨肉亲缘,以“忤逆”为辞,将血亲嫡孙从族谱除名,可见心狠手辣。
而肖氏在金府忍辱多年,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却落得个险遭休弃,儿子还被驱逐,一时也是义愤填膺,竟豁出去提了和离,带着当年嫁妆与七郎一处安置,声称今后生死荣辱,再与金家无涉。
肖氏嫁入金家之后,生了两女一子,两个女儿早已嫁入名门,听说此事后,自然也与祖父生隙,金相尚且不察家宅已乱,只将肖家恨得咬牙。
旖景断断续续听闻这场“剧变”,倒真心替肖蔓欣慰——她的痴心并没错付,有情人也终成眷属,金七郎既然已被族谱除名,将来金家一但有个祸事,小两口也不至受到牵连。
而关于国公府里,一件算不得大,却“影响深远”的事,也正在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