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五章 真凶现形,西梁纷争(第1 / 3页)
不过薛东昌关于碰巧的判断,引三皇子略一挑眉。
当然绝非凑巧,那日虽然事发危急,可三皇子还是留意到这白面刺客只是“一人之下”的地位,那个险些伤他性命的鹰目,多得白面率众掩护,才能轻易摆脱侍卫对他发起突袭,后来,又是这白面一声令下率人夺路而逃。
至于其他几幅画像,都是与三皇子交过手的,已尽数陈尸当场。
想来都是鹰目手下,往常还没有资格出入皇子府,朱雀才对他们全无印象。
也难怪孔奚临虽因三皇子所托,在此事上花废了一些心力,但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察出什么蹊跷来,只他这时满腹忧怨,又重重一哼:“殿下瞒得我好苦,今日若非听家父之言,还不知道并州之险。”
一边亲兵下巴再是往底一掉──怎么觉得,书房里有股匪夷所思的酸味?
三皇子拍了拍孔奚临的肩头:“我不是没见着你吗?并非有意相瞒。”
“苏氏五娘果然于殿下有救命之恩?”孔奚临一挑眉梢,显然甚是怀疑。
亲兵默默转开目光。
金堂玉厥内,这一处稍显朴实无华的书房。
书案上,几张人物画像依次排开,边上的红衣男子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摸着下巴,眼睑略微咪起,眸光沉晦,似乎是在思考着艰深的疑难,却忽而眉心一散,唇角凌厉顿缓:“殿下的画艺又精进了。”
书案一侧,立着的一个亲兵装扮的男子下巴往底一掉。
“还以为五郎惊异的是殿下的记忆能力呢,五郎当日不曾目睹那一场惊险,实在是……不想殿下草草几眼,便将那些陈尸当场之刺客模样牢记,甚至连逃脱的几个活口中,也能靠着回忆画出一人来,我从前虽听五郎说过殿下有‘过目不忘’之能,还以为有夸大的成份在……”
话未说完,便听门外一声突兀的喷嚏,两人转身,见三皇子捂着鼻子一步迈入门槛:“我就说一路之上,怎么鼻子发痒,竟是有人在溜须拍马?”一扬衣袖,免了两人见礼,笑看着孔奚临:“小五来了?可是姚会一事有了什么发现?”
“多亏她那一箭,射杀了此贼。”三皇子伸着指头,点了点书案上的一张画像,却转头问亲兵:“东昌,让你察的事如何了?”
这位亲兵兼亲信薛东昌,正是唯一知道三皇子曾受箭伤的人,但对于为何明明只发一箭,却能伤了两人的异事,他当然不会废心琢磨,这时听问,当即满面佩服:“殿下所料果然不错,属下今日与朱雀碰了头,据他辨认,指出其中两人是四殿下暗培之死士,尤其这一个!”
薛东昌拾起一幅画像,在手里扬了几扬──相比另一个刺客的浓眉鹰目,画中之人甚是眉清目秀,称得上是小白脸了。
“也当真是碰巧了,当日饶幸脱身当中,殿下独独画出此人,却偏是他数日之前现身四皇子府,只四殿下防范及严,朱雀不能探得两人交谈。”
朱雀显然也只是一个代名,是三皇子早就安插在四皇子府的耳目,眼下多少还得些信任,只不过还没到四皇子行刺杀一谋前,会与之谋商的程度。
原来,三皇子自从听说姚会“醉死”后,便修书一封,托孔奚临暗中打探这事,自打归京,久不见孔奚临登门,这时见他,自然以为是有了进展。
孔奚临却是轻轻一哼:“真不知殿下缘何关注那个一无是处,哪有什么发现,就是在妓坊里饮酒过多,纵欲过度,早被美色掏空了身子,据顺天府察明,当日是服了过量的五石散,才致猝死,只姚家还顾及这一无是处身后名声,才找了个醉死的借口。”
据说西魏时,世家贵族素喜服食五石散,多有那些因过量致死之人,后来前明、东明两朝严禁,及到大隆,此行更为世人不耻,便是那些声色犬马之纨绔,偶尔服食,也得掩人耳目,张扬出来是要被鄙视的,服食五石散,倒比留连勾栏等一般纨绔之行更属“下流”,引人侧目。
顺天府尹陆泽虽是勋贵出身,但为人可称忠正,与金相党羽只维持着面子上的交情,他既然定了案,总不会是受人收买行枉法之事。
只不过嘛,又怎知姚会过量服药是否自身行为?也有可能被人谋害,但连姚家自己都对这个嫡子灰心丧气,只觉他连被人谋害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论世人会怎么看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