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离间之计,黄雀之谋(第2 / 4页)
袁起频频颔首,大以为然。
“金榕中为相多年,虽不怎么与康王来往,但在其府中必然安排了耳目。”虞沨将那棋子一握,眸光忽沉:“因而,待京都一乱,金氏一族消声,阳泉郡王失踪,康王府的耳目便会现形,请康王缚他面圣。”
虞沨起身,挑出甘醇好茶,泡出两盏红汤来,自举了一盏慢慢地品,也不催促,等着袁起往下说话。
袁起半带疑惑:“世子称金相目的,是奉康王为主,只他一番举动,必然会让圣上生疑,便是金相散布那遗旨之说,将祸端引至郡王身上,圣上也不会放过康王,假若康王随金相逃离京都,圣上必会率先以谋逆之名追捕,康王成了‘逆贼’,将来如何称得上名正言顺?”
正是想不通金相怎么才能让康王不受“谋逆”波及,袁起才对虞沨质疑金相别有企图的话半信半疑,难下决断。
虞沨落盏,手指修长,把玩着一枚黑子,仍然是闲散的神色:“袁公以为,金相会将谋逆之事提前知会康王?”
袁起越发孤疑,难道不是?
在这段“幽禁”时光,袁起日日都会“拜访”起初把盏闲谈得多,提起当年烽火狼烟,偶有感慨,以致酩酊,而近些时日,却醉心于与世子对弈,虽盘盘皆输,倒乐此不疲。
来往频繁,更渐熟悉,虞沨便也不以都司称之,唤起“袁公”来。
婢女闻言知意,连忙准备棋案,但见世子含笑一眼,红着脸识趣地退了出去。
宾主落坐,当即开始争取纵横,黑白渐密。
而袁起行棋,却是越发犹豫了,当他一枚白子拈在指尖,足足一刻,未曾落下。
虞沨摇了摇头:“他们这对舅甥之间,原本不太亲近,康王为当年先帝立储一事,对金榕中坐壁上观之举甚是介怀,先帝当年远驱昭康氏,收复归化十郡,君威日重,金榕中可不敢如同眼下这般跋扈,若野心太过张显,必会引先帝忌惮,打压于他,故而,当知先帝已决意立嫡,金榕中不敢有任何微辞。”
便是眼下,金榕中倘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行谋逆之事,好好的天子信臣不当,奉康王为主。
“康王妃出身严氏,为太后侄女,这一桩姻缘,固然是太后有意,而康王妃聪慧,与康王夫妻和睦,自从圣上登基,康王妃屡有劝谏,使康王越发疏远母族。”虞沨继续说道:“于此,金榕中对康王并非尽信,应不会提前知会,而是等他万事俱备之后,才逼康王不得不暗助他谋逆之行。”
袁起自然还是满头雾水。
“便如袁公所言,金榕中一旦逃离京都,隐匿无踪,再兼着强掳大长公主之行,必然会让圣上起疑,便是一时不能将金氏一族捕获,也会对康王下手,康王即使一无所知,也难保安全。”
虞沨确定今日,袁起颇为心不在焉。
又是微微一笑:“袁公有心事?不妨直言。”
袁起却像是一惊,看了虞沨半响,方才长叹一声:“世子当日所言,委实让属下惊惧交集,连日细思,却越发地参不透其中曲折。”
便是入湘那日,虞沨与之一席长谈,过了半月,袁起却再不肯谈起“兵乱”一句,虞沨也没有再提,乐得悠然渡日,偷得浮生闲情。
而今日,袁起总算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