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虞洲娶妻,秦妃“乐祸”(第2 / 3页)
说了好一会儿话,不断又有宾客登门,小谢氏自是忙得团团转,旖景身边儿也围得密不透风,当天光越发阴暗下来,新妇总算被“送入洞房”亲朋们这时都要去新房观同牢合巹之礼。
整个过程黄江月十分娇羞,一直垂着眼眸,压根没留意新郎的漫不经心,虞洲对她原就十分熟悉,娶这个媳妇又是出于大局功利,这时自然不会有“惊艳”的感觉与“夙愿得偿”的喜悦,举止依礼合矩,以致一惯大大咧咧的平乐郡主忍不住说了句趣话——
“看二郎那有条不紊的模样,哪像新郎,倒像不是头回娶妻。”
这话实在让人忍俊不住——未娶先纳的新郎倌,相比而言当然“成熟稳重”几分。
若是换了其他人,别说闺阁女子,就算媳妇家说出这话,也会受人恻目,揣测莫非是心怀叵测、存心拆台?不过说这话的是平乐,闻者也都释然了,平乐一惯是动手不动嘴的性情,那这话就的确是不含恶意的打趣了,若她与新妇有过节,只怕早一鞭子过去,哪说得出讽刺意味这么隐晦的话来。
不过却没有与卓夫人计较的必要,旖景又是微微一笑:“夫人也晓得,我与应瑜、十一娘颇为交好,想到应瑜年已十八,难免替她操着些心……有的话我也不瞒夫人,因着应瑜父母双亡,从前也有传言说她命硬,再有现下多数世族,死守着那‘丧妇长女’不娶之则……应瑜婚事艰难,我听说这一件事,便打听了一番安家的情况。”
便把安三郎的情况说了一遍。
卓夫人自然听明白了世子妃的意思,可始终有些犹豫:“唉,听来那孩子倒是个不错的,不过旁人不明就理,且将传言当真……我终究是应瑜的伯母,隔着一层,就怕……外人议论我与她大伯苛待。”
韦夫人在旁听着,也晓得世子妃是要为卓应瑜出头,这时直叹暗气——卓夫人平日里看着挺明白一人儿,怎么在这事上就如此糊涂?直到这时,她还顾念着那些虚名儿,应瑜婚事上本就艰难,当伯父伯母的又不上心,寻思着与其让姪女低嫁担个苛待的名儿,莫如留在闺阁一直锦衣玉食地娇养着,看在旁人眼里,也只以为应瑜背着命硬的名声嫁不出去,伯父伯母却半点没有嫌弃,美名儿倒让卓尚书夫妻赚了十足。
他们以为世间都是糊涂人,耳目闭塞不成?
女宾们忍笑端坐,新郎恍若未闻,只有新娘抹得绯红的面颊忽地浅了几分颜色,估计是脂粉掩盖下忍不住白了脸。
待新郎礼毕出去陪酒,新房里待嫁闺阁的小娘子们也都先行离开,依据礼俗,亲朋女眷这时便能随意打趣新妇,这样的场合,不拘说出多大胆出格的话来也不为过。
到底是新嫁娘,无论城府多深,黄江月始终有些忐忑,那娇羞倒不全是装模作样,眼光只能轻轻睨向四周,先看见的是黄氏——她虽是江月的姑姑,今日却是奉王府所邀,故而算夫家的亲朋,自然能入新房观礼,瞧见“党羽”江月心里略微踏实了些。
在座几个贵妇,当然还有镇国公府的女眷,谢夫人江月认得,其余就觉得面生了,安慧做为已经嫁人的小姑子,这会儿自然也在,回应了江月一个十分冷竣的浅笑——虞栋夫妇自然不会给庶女交待“大业”安慧从前凭着自己的小聪明,感觉到父兄对王位有所期待,却不知家人私下里那些阴谋,自然想不到江月是“党羽”只认为自家兄长堂堂宗室子弟,配这么一个七品官宦的女儿太过委屈,更何况安慧从前就与江月有些嫌隙,这会儿自然没有好脸色。
眼下可不已经有了那些精明的贵妇,看穿了卓家两口的用心,私底下对他们早有非议。
韦夫人心随意动,开口就劝道:“这么些年了,谁没见尚书与夫人将侄女看作亲生,哪会背后嚼牙,便是有那些心怀恶意的鬼祟之辈,你就算没有做出事来,也会空口白牙编排你的不是,难道就因为有这层担忧,错过了这么一门上好的姻缘?以我看来,夫人还是和安家的人接触接触,若真是家风正肃的门第,又是品性端正的孩子,也是阿瑜的苦尽甘来。”
话里似乎都是好话,可也有些逼迫之意,卓夫人顿时警醒,难道外间已经有了风言风语?再转念一想,世子妃为应瑜操心,可见是真看重那孩子,这就万万不敢半点轻忽了,安家既然经受住世子妃的考较,亲口提了出来,想必也真是不错,看来这事自家得上些心。
又听旖景说了一句:“卓夫人当真过虑了些,应瑜将来嫁了人,日子过得平安喜乐,看人眼里,还不都说卓尚书与夫人的好,怎会有人诋毁。”
于是卓夫人再无二话,十分诚恳地答应下来,重新考量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