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尽在计算,撕破面皮(第1 / 3页)
除了三皇子,再利用胡世忠一案抨击陈家,才有一线生机。
“那就准备一下,潜入城内,夜间袭击官驿。”孔宇咬了咬牙。
但毫无疑问的是,不管天子是否决定在远庆九年启动易储,三皇子都要率先挑发太子与四皇子之间的争夺,因为他已经没有耐心,关键还有时势也不容他再等——西梁王已至残年,时日无多,眼看就要策动,力压两姓,立金元公主为储。
三皇子可不想将来坐享其成,压制庆、胡两姓必须有他的建功,才能收服西梁诸贵,稳定将来王位。
这时,南城郊外,埋伏在官道两旁的一批私兵也很是焦灼。
“我说,真能确定三殿下没有得到半点风声,不知京都已经传言四起?他早将胡世忠罢职扣押,怎么迟迟滞留建昌,没有回京的意向。”一个满脸胳腮胡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农人的粗麻裋褐,两腿大张的坐在树荫下的一方石墩,蒲扇大的手掌不断扇着风,大是焦灼的看着身边一个白脸“农人”。
“他就算听闻了风声,也不能一直龟缩在建昌吧。”说话的是皇后的族侄,当然是姓孔,被孔二爷派遣来建昌,意在让三皇子死于非命。
建昌冶府南城,素有鱼米之乡之称,此地富庶,民风较京都更为开化,因临近赣望关,南城境内常见西梁行商。赣望关外,原本盘据着三两南地小国,因被西北原威逼民不聊生,在太宗帝时,偶犯大隆国境,掳抢建昌治下边县之财粮,以致常有战事,二十年前,西梁王兴兵,将其征服收归治下,设为望阳郡,就此与大隆秋毫无犯,并互通商市。
望阳郡守正是出身西梁王族宛姓之贵族。
于是薛东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三皇子选择胡世忠“开刀”看似偶然,实际大有筹谋,理由当然不仅是从前解释那番关于底限的忌讳。
天子早将三皇子视为继承帝位的不二人选,并将亲信暗部都交给三皇子掌管,主子行事哪需诸多顾忌。
三皇子见薛统领总算又开了些窍,大是欣慰,毫不讳言承认他经过远庆六年开始的步步为营,直到今日,已经是万事俱备,他与薛国相沟通定计,先使得西梁胡、庆二氏互相拆台,以致两家嫡子皆失婚配王姓的资格,两姓野心渐露,西梁王早有不甘使王位易姓之心,当金元公主得知其父是为君王属意的庶子清河君所害,力逼西梁王赐死。
孔家当初之所以能得先帝太宗器重,是因为他们是东明旧族,其姻亲故旧广多,在东明遗留士族与军将的影响仅次秦家。
眼下南康浔阳伯正是孔家故旧,得了孔二爷的密函,知道储位危急,必须铲除三皇子,故而让私兵统领就是那胳腮胡配合孔家行事。
身担家族存亡的孔宇奔赴南地,被三皇子一连串的举动搞得云里雾里,实在拿不准三皇子的意图——若说他没有察觉吧,何故在此滞留,可若说他有所防范,一连几天悠哉游哉玩赏南城之景又全不像紧张戒备。
“总不能这么陪着他耗下去,万一天子镇怒,下令追究散布传言者……皇后娘娘可还禁步在坤仁宫呢,若真如她所言,圣上心里属意的是南城这位,说不定会先治孔家的罪,失了先机,可就一败涂地。”胳腮胡是武人,很不耐烦这么畏头畏脑,既然下定决心要杀了三皇子,坐实他刺杀太子之罪,何必龟缩埋伏,直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干脆利落了断就是。
孔宇也有了犹豫,太子处境危险,还不仅限三皇子,旁边至少还有个四皇子虎视眈眈,家主孔执尚现在还被羽林军看禁,三法司揪着舞蔽一案不放,孔家可以说是身陷前狼后虎,悬崖绝境,必须孤注一掷。
自然,伊阳君与庆氏不和也早在三皇子计划之内,又有薛国相从中谏言,西梁王才动意利用大隆之威,行和亲之策,使“嫡女夫继”彻底成为泡影。
这一切看似薛国相的作用,可背后全是三皇子的安排。
他早已在为合法继承西梁王位布局。
显然,也已经走到了关键。
不过三皇子当初的确在选择最后离境之处有些犹豫,因为楚州铜岭关更接近西梁国都大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