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反旗”高举,开诚布公(第2 / 3页)
事实上虞沨虽未直言让太皇太后当众申明旖景并未遭掳,但诸多说法,无不暗示旖景被掳另有因由,是有人心怀不轨,及到这回皇后生辰,天子竟用陷构杀害大皇子的死罪逼迫,越发印证了虞沨的说法,太皇太后为了干脆利落了断,又需警告天子,便大有可能从根本上断绝人言诽谤旖景失贞,最简单彻底的法子,就是宣布旖景根本不曾被掳。
“事实上,倘若天子与秦相不怀恶意,也不会屡屡构陷,天子若不步步紧逼,我也不愿还以利害。”虞沨这话倒也不假,环环套套,固然有他筹谋在前,关键还是对方“密切配合”才能成事。
“你为何料及天子不会善罢甘休?”大长公主深吸一口长气。
“因为我早知晓太皇太后有监政之权,而先帝传位不留手诏,是有意使得圣上有所忌惮,不能独断专行。”虞沨继续说道:“先帝既早有让太后临朝监政的手诏,更兼自知病重不支,决无仓促而不及留书的可能,应是虽觉诸位皇子唯圣上有果决之能,却担忧圣上多疑自专重用外戚专权而排除忠良,导致权力失衡使国政动乱。”
早知,自是因为太皇太后在先帝驾崩之前,就展示手诏,问虞沨要天察卫之报,而那时先帝尚在人世,却不曾阻挠,说明手诏确凿无疑。
谁会相信老谋深算的秦相仅为一个孙女的“思慕之心”便不惜做出掳杀王妃的恶罪?倘若目的真是这么简单,那才叫匪夷所思。
当旖景与虞沨赶到远瑛堂,几位长辈皆已上座,但在场女眷除了大长公主这位大当家,却唯有旖辰与旖景,别说黄氏,就连利、许、林三位婶子也只是在院子里“候命”,监督着不让仆妇们听墙角。
虞沨与旖景见了礼,才一落座,大长公主迫不及待就问:“沨儿,这时没有外人,你老实说,当初我颇为担心景丫头即使安返怕也会被有心之人诟病,你便安慰我早有准备,只说了借用戚家堂的一桩,我当时便想恐怕也不万全,却见你胸有成竹,难道是早有准备要嫁祸圣上不成?”
这话问得直接,就差点明虞沨早怀“不臣之心”了。
卫国公府之所以能受三代帝王信重,与楚王府一般,都在“忠君”二字,当初高祖兴兵,苏庭与先楚王屡立战功不提,便是太宗、先帝登位,也离不开两府鼎力支持,大长公主虽也晓得当今天子步步紧逼意在压制,但也没产生“逆上”之意,认为无非让权求安便罢,实际上早在老国公在世,也就有这一层权势太重必引忌惮的担忧,特意交待让世孙苏荇从文,不图武职,卫国公虽也让儿子不可放松骑射武艺,但更加重视的仍在文教。
“圣上欲将礼部长官调任,而安插秦、陈族人,此事被太皇太后拒绝而后无果,越发证明圣上不能专政。”虞沨之所以知道其中仔细,却不是太皇太后意会,而是如姑姑有意泄露。
实际上太皇太后把苏荇调入宫卫,大长公主也是颇为忧虑的。
因此她这时问话,难免带着些肃意,三爷苏轹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刚刚落座又起身禀话的虞沨——这位早与侄女婿“串通一气”,盖因苏轹以为,今上如此多疑果辣,卫国公府仅是让权不能安保,若没有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觉悟”,等着天子清算,大约也只有奋起反抗一条活路。
大长公主却伸出手臂往下一压:“坐下说话吧,别讲究这些虚礼。”
虞沨坚持一揖,才又坐下:“我确是早有预料圣上与秦家不会善罢甘休,为了打压卫国公府,势必不容两府维持姻好,旖景安返,更会使圣上坐立难安,借用戚家堂只是权宜之计,根本而言,要保旖景平安而根除构陷,只能是太皇太后出面力保。”
“是以,我让戚氏作供,有人暗中接触余孽让其谋害旖景,就是要让太皇太后生疑,步步暗示,最终导致太皇太后决断,借着我那套说法,用来警示圣上与秦家,当然这其中也需造成太皇太后对秦家更增厌恶,渐成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