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黄恪被掳,董音受逼(第1 / 3页)
又说卫国公府,远瑛堂里,正当一片愁云惨雾。
世道如此,比如黄陶就算不顾妻儿,但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他是尊者,可不受礼法遣责,只要自己狠得下心。
但黄悝却是不同,莫说江氏,便是黄恪都算他兄长,礼法上高出一头,黄悝多少会受限制。
就像黄陶认为相比卫国公,苏荇才是软杮子,古秋月也觉得黄悝更好欺负。
“别管黄悝打不打得进卫国公府,咱们既拿了这些人,当然要派上用场。”古秋月拍板决定,就要让人把江氏及黄恪夫妇通过西直门送入内城,押去卫国公府“解急救火”。
却又遇见麻烦,是被动清醒的黄恪,大约也料到今日不同寻常,一揖不起,恳求古、张两位高抬贵手:“家母病重,实受不得折腾,内子不过弱质女流,恳请两位莫要为难女眷,至于我之生杀,但凭两位处置。”
就在西直门外田郊一处民居,依稀可闻万军途经之势,前头一进的院子里,横七竖八倒卧着近二十个家丁,个个灰头土脸,麻绳缠臂,没有咬牙切齿的愤慨,脸上都带着不明所以的惊惧。
他们都是黄陶府中私仆,任务不过是看家,却被“强徒”破门制服。
唯一幸免于难者当然就是李氏,这时她刚刚用瓢冷水泼醒了江氏,出于人道,还是在楚王府几个婆子的帮助下替江氏换下了湿衣。
江氏早已经被确诊为癔症,连人都认不出来,这时躺在床上撒泼,也不知是在骂谁,婆子们好容易才把干衣替她套在身上,一个脸上还挨了一爪子,长长三道伤痕,跺着脚说道:“这样不成,得捆上手脚。”
而古秋月与张明河正在院子里,听王府亲兵禀话:“王爷已经出城,早前才经过此处,是赶往西山营,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八门皆闭,咱们只能通过西直门出入,黄陶已经失利,带去逼宫的万余兵勇折了大半,但他却安然脱身,不知去了哪处……属下打听得,黄悝似乎正带兵袭击卫国公府,不过苏世子早有安排,看情形,一时难以得手。”
对方如此彬彬有礼,说法又合情合理,实在让古、张为难。
尤其古秋月,心知黄恪不肖其父心狠手辣,是真君子,在他面前“穷凶极恶”不起来,犹豫一番,又眼看江氏那情状也确实神志不清颇为凄惨,古秋月还真狠不下心。
至于魏氏,不过就是黄悝的嫂子,也并没多少威胁的份量。
是以又与张明河商议一番:“人肯定都是要带走的,不过咱们堂堂男子为难病弱女眷实在有些缺德,莫如……我带着黄恪赶往卫国公府,你将这两女眷暂且安置,待上头处决。”
张明河当然不会反对,他今日脑子一热掺和进来,为的就是“投机倒把”,哪曾想这一掺和却是此等大事,完全超脱出商利范畴,只要功成,说不定就能给子孙争取入仕的机会,再努力上十年八载,复爵都不无可能,再不济,从此就能成为苏、楚两府亲信,益处数不胜数,可他见识有限,当然要听楚王心腹古秋月的安排。
张明河这时已听古秋月说了个大概,分析道:“黄陶必然是出城与天子汇合,说不定是要与楚王殿下对峙,咱们若把黄陶妻儿送去给殿下为质,也许会有奇效。”
也不怪张明河想得简单,他本不预料猝不及防竟然会有此大乱,对黄陶更不怎么了解,只想着黄陶既然预先安置家眷,应当会有所顾及。
古秋月却不以为然:“你有所不知,黄陶这人虽还顾家,不过当初为图势,竟咬牙把他的长子送人为质,全不顾死活,可见大局当前,黄陶分得清轻重,再用妻儿威胁势必无效,我想着,还不如把这几个带去城内,要胁黄悝住手。”
毕竟,江氏是黄悝生母。
礼法在上,父母之孝,兄弟之义,尊卑有序,才是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