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渔阳鼙鼓(第1 / 4页)
她心中明白自己在这宫中找到靠山了。她去过了自家的新宅,高大的房舍,华丽的摆置,比当初主家的宅院还要豪华得多。
那些原来在她家贫贱之时,一粒米都不借给他们的亲族们,不知何时全都聚了过来。母亲穿了珠光耀眼的新衣,再也不使唤她淘米洗衣。
他们的主家,原本把他们当做牲口的主家,竟然对她跪倒,高高在上的老爷夫人奶奶们,跪在她脚下请求她的宽恕,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眼的主家小姐,竟然畏惧的发抖着,她可以想象她脸上那复杂的表情。
“恩,皇上可曾过问?”
“禀殿下,皇上从未问过忆美人原籍”
“这几日的赏赐,可都送到了?”她品茗,慢悠悠地拨开漂浮不定的茶叶。
“禀殿下,殿下的赏赐都送到了,每日都赐了皇后与忆美人珍珠一斛,各式首饰衣裳,忆美人的不论从式样还是份额,都高于皇后。”
“皇上颁赐的昭容封号,司礼监可曾啰嗦?”
长安篇
太上女皇身子不好,兴庆宫现在还燃了炭火,九龙鼎烧的通红,宫殿里暖意融融。
上官持盈的眼疾,早已经痊愈了,她垂了目,身旁跪着的阿监在低声禀告着俗务,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多发一言。
阿监禀告完,扫一眼四周,迅速地拿出一封密信,献给上官持盈。“南方来的密函。”
上官持盈终于抬了眼皮,不动声色地接过,迅速打开蜡封。烟红泪工整的小楷映入眼帘。
“司礼监觉得不合体统,但并不敢抗旨。”
“先于司礼监颁赐昭容”
“诺”
门外有人通报;“忆美人觐见。”
这是忆美人第一次见太上女皇,她的手甚至都在轻轻颤抖着,新裁的华丽的衣裳并不能遮掩她的局促,还好她有一张孩子气的面孔,紧张的红晕看上去反添娇媚。
她细细阅过,把那封密信投入炭火。
“把引线扯长一些何妨?”六年前,烟红泪对她说。估计他也没想到,他自己会变成那根牵引的线吧。一牵六年,是不是该有个撤回来的时候呢?
她不急,在瞬息万变的深宫,只有不急,只有躲在阴影里慢慢等着的人,才能瞧到最后一出戏。
“前日里那桩事,做的如何了?”
“禀殿下,已经按殿下吩咐,将忆美人的娘家由贱民入官籍。在长安置办了宅子,在渭水置了良田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