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舌尖上的部落(第2 / 5页)
无奈地和伙伴们一起落入到淡红色的陶罐中,越聚越多。
张开的伞盖下早有小虫在吞噬鲜美的汁液,被一只粗糙的手夺走,小虫儿也被甩下来,弓起身子发泄自己的不满,却被手指远远地弹开。
吸收了朽木营养的蘑菇也是族人喜欢的味道,但没有人敢尝试那些不熟悉的,老祖母告诉过她的女儿们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至于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哪些不能吃,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也是一个伴随着家人眼泪的苦涩故事。
故事也是有味道的,不仅仅只是苦涩,有时候也有甘甜。
采集完花椒叶的榆钱儿此时就在经历一次甘甜的故事,香甜的汁液从舌尖漫过,沿着喉咙流下。
既然是泪,味道自然是苦的。
苦,不是族人喜欢的味道。
所以榆钱儿的妈妈和姐妹们背着自己的纤维包,来到了树林最密集的地方,几天前的春雨让她确信一种奇异的味道已经在枝头萌发。
作为部族的采集者,她们知道每一棵果树的位置,知道每一种能吃的嫩芽,这是祖先用生命留下的记忆,传承给子孙最宝贵的财富。
刺老芽,这种浑身是刺的植物给部族的女人留下过很多伤痕,但那香甜的味道却让族人们很快忘记了刺痛,用木棍勾住树枝,采摘下最为鲜嫩的部分放入到背包中。
她知道甜这个味道,却是第一次体会这么久。
陶罐中的汁水已经被她喝了个干净,用鲜嫩的小舌头舔了下嘴角,却被哥哥宠溺地用手擦去嘴边的残余。
陶罐上是一棵刚刚发芽的枫树,上面扎进去了一枚破碎的陶片,刺破了它的筛管,割断了它的动脉。
那些积蓄了一冬天为抽芽准备的糖分,迷茫地踏上了这条从没有走过的路。
第一次看到了树皮外的世界,嗅到了甘甜之外的味道,并不喜欢,却再也回不去了。
有时候因为用力太大,脆嫩的树枝会折断。但是部族的女人们知道,第二年的春天,新的生命会在死亡的树枝下绽放美丽。
死亡,只是新生的开始。
不止是嫩枝,还有那些难逃岁月侵袭的古树。
腐烂从树心开始,或许一开始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逃过了啄木鸟的叮当。
但朽木上,新的生命也在悄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