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登门告罪(第2 / 4页)
晏二太太却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在家时便被父兄宠得好强,进了晏家做媳妇,因着如今的晏老太太是先老太爷的填房,并非大老爷和二老爷生母,不便做规矩,她亦没有收敛。
这里是燕京,不是咱们以前住的遵义府,但凡出了事都有二舅爷给您兜着。这燕京城里最不乏的就是贵人,贵勋世家名门许多,真要有些事咱们府里可不定能解决的。
那是西郊围场狩猎的林子,多么凶险呐?小祖宗,好在您没出大事,否则怎么好哟。”
五日前,他们返京的队伍经过西郊城外,晏莞眼见着进了燕京再不能肆意纵马,心痒难耐,趁着队伍稍作歇整的时候带着两个随从就出去了。
她的骑术是纪仁广亲自教的,十分了得,加上年纪小不知天高地厚,哪管身后的人,一溜烟就把随从甩远了。
好巧不巧,那日以南阳侯府世子沈珏为首的燕京子弟就在西围场冬狩。
晏莞三岁起就随父母离开燕京,在遵义府一住就是五年,她的二舅舅正是贵州总兵纪仁广,非常疼爱她,总带她策马狩猎。
她的母亲晏二太太出自前步军统领纪府,将门家的女儿较之簪缨世家终归少了几分拘泥。见兄长疼爱闺女,并不反对,以致晏莞这些年被舅舅纵得肆意任性,凡事总由着自己性子来。
晏二老爷出身诗书礼仪之家,总不乐见晏莞没个世家小姐的修养品德,夫妻俩常为此生口舌之争。
纪嬷嬷替她宽了家常的薄棉袄,取来早前搁在旁边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系着扣子的功夫瞥见她那乱蹬的双足,忙压了她的左腿苦口婆心道:“我的小祖宗,您这脚可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就不能规矩些?”
晏莞自幼随性惯了,最不喜欢大门大院里的拘谨规矩,可打从父亲收到回京任职的文书起,她的日子就没顺畅过。
待晏莞发觉迷了路,四处打转时,差点被射猎物的箭伤到。
好在她思维敏锐,身子亦敏捷,往旁边一个闪身便避了开来。只是围场利箭无眼,接连闪躲间脚被灌木绊住,由此崴扭伤了。
当时在场的名门子弟众多,根本分不清是谁家公子的箭,晏莞的身份又是闺阁女儿,闹大了也不好看,事发后自都压了下来。
晏莞带伤回府,府里自是隐瞒不住。
晏二老爷觉得为此失了颜面,这几日都板着脸。
从前马马虎虎学的针凿女红如今又要捡起,世家闺秀需精通的琴棋书画也还要再下功夫,连出个门都不自由,可是怨极了这些。
眼下若说这话的是旁人,她定要翻脸,但敬着纪嬷嬷,只好嘟着嘴委屈:“这又不是我想崴的,也不算严重,嬷嬷别太紧张了,以前我随舅舅学骑马的时候摔得还要惨。”
她的话音刚落,纪嬷嬷就恨不得捂她嘴巴,回首望了眼依旧落得实实的毡帘,低声提醒:“姑娘,您的这些往事就别再说了,回头老爷听见了又得说您。”
晏莞“哦”了声,很识相的闭嘴。
纪嬷嬷搀着她下地,又对外唤人送了热水进来,边扶她往里间走边言道:“那日西郊城外,您就不该擅自去骑马,误闯了那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