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 第95节(第4 / 5页)
哪怕是青梅竹马一道儿大,句桑也总是抵挡不了阿兰娜的声音,他忍不住靠得更近些,说:“阿悍尔公主,做什么都得痛快。她待在北昭痛快,成,待在阿悍尔痛快,也成。做哥哥的,管不到她怎么活,只能给她辟一条无忧的后路。”
操心这许多,还不是因为一个哥哥得顶两个用,另一个净扯后腿。
两人相视一笑间,遥铃里掺进了马蹄声,阿兰娜看着长街尽头飞驰而来的红影,眼睛刹那亮起来了,把手伸出去,遥遥地朝那道人影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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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逢元宵,宫宴过后,镜园里再设私宴。
二来,谁都怕再招惹个“殿上虎”, 捏着笔杆子能将人从金玉阶掀下草石路, 那裴家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正旦过后,逐渐放晴, 前线将领踏雪归京,京里紧巴巴的风向才骤然舒缓。
紧跟着便是一连串的封赏述功, 钟磐楼连设三日大宴,风敲得环殿的钟磬摇晃,余音袅袅不绝于耳,大宴后京里酒楼私席不绝, 众人慢慢嗅出味儿,这是上头睁只眼闭只眼开始松弦的意思。
京里的年味儿自此才开始弥漫在大街小巷。
春信未至,东风先摇。
私宴就设在镜湖旁,挨着几株白梅,风来时身上便落满冷梅香。
一群人在宫宴上通通留着肚子,一到镜园,入席便启了七八坛子阿悍尔带来的烈酒。
“高将军怎的没来?我还没向她讨教谁的双刀更快呢。”木恒往安央和稚山中间硬凑进去,一手搭一边肩膀问。
稚山木着脸,把那只猴手拍掉了。
风里送来了阿悍尔的遥铃, 悬在马车四角, 藏珠穗里一张温婉的脸庞若隐若现,阿兰娜佩着青兰色额饰, 胸前已经不挂饰了, 对阿悍尔姑娘来说, 这是定了亲的意思。
她听着北昭街巷里跑来飞去的热闹劲儿,看着满街帆幌和连成波浪形的屋瓦,嗅着深巷酒香,说:“北昭真热闹啊。”
九彤旗也热闹,但那是尤带野性的外放的热闹,北昭是奔忙的浮华的热闹。
句桑策马跟在车帘旁,侧首说:“挤了些,还是个四方城墙围起来的地域,跑起来有疆界。”
阿兰娜笑起来像春雨点水,又柔又灵,缓声说:“这就是你哄北昭太子,说阿悍尔公主不外嫁的因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