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阳鸟 第94节(第3 / 5页)
黎湘没有接话,却从郗望的语气中听到一种自卑夹杂自傲的矛盾感,郗望羡慕她,却又因为复杂的人生阅历而鄙视她的认知单一。
她甚至有种诡异的想法,郗望似乎对自己能一直存活到最后这件事非常自满,她是那些受害者中的胜利者。
黎湘吸了口气,这样问:“这段时间你们还在继续心理咨询么,你觉得有没有帮助?”
郗望:“就是找个人跟我们聊天嘛,我不怎么说话,都是那个咨询师在说,他还挺自以为是的。”
黎湘:“我现在能想象了。他大概跟我一样,我们都将你当做那种渴望逃出来的受害者,都没想过你和过去十几年的生活已经达成共识。而且你对陌生人的确话很少,给人感觉是内向的,要不是咱们有这个协议,我恐怕也听不到这些。”
元老、级别?
黎湘皱皱眉头,有些排斥这样的形容,甚至无法理解郗望的价值观。
然而这样抵触的情绪很快就被她的理智压下去,她强迫自己从制高点上走下来,自己都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人物,凭什么去看低谴责郗望的世界。
因接触《她有罪》的剧本,加上向李琰做心理咨询,以及她自己也在查阅相关资料,渐渐地了解到人在受控的环境下生活,能走到最后的都是自我说服向环境屈服,与扭曲的心理共存的人。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个词已经被小说和影视作品美化了,站在受害者角度是对加害者的依恋,而站在加害者的角度有另外一个词可以解释,就是PUA。
郗望笑道:“我的故事给你惊喜多,还是惊吓多,这个钱是不是花得很值得?”
黎湘没接话,因郗望的提醒而看了眼时间,就快到一小时了。
她将两千块转了过去,对面秒收。
黎湘的心情很复杂,嘴上却说:“是给我一些启发,很有颠覆性。”
切断和郗望的通话之后,黎湘又将和李琰的语音接通。
不是转卖了,就是死了。
郗望刚才的描述看似简单,却直接道出某种“真相”。
如果她不屈服,不顺从,不去对那样的环境以及那个人产生依恋,她也会是这两种下场。
“我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故事……”黎湘喃喃道。
郗望说:“因为你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