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 / 3页）

“囊谦，青海囊谦。”

秦放协助护士做了遗物登记,然后将遗体送太平间办理保存手续,但按规定,他和安蔓只是情侣关系,不属于直系亲属,后续的死亡证明等等都需要亲属出面,秦放费了很大的功夫,挨个打安蔓手机通讯录上的每一个电话,终于有了进展：有个接电话的女人说自己是安小婷的远房二姨,听到安蔓的死讯，她好像也不是特别惊讶,只说会通知她老家的爷爷。

张头没好气：“别瞎打岔。”

秦放走了之后，司藤看了一会电视，节目太过无聊，看的人昏昏欲睡，索性关了电视去书房检书。

顿了顿又纳闷：“这贾桂芝家里，怎么有这玩意儿？”

这一整天很多事情，填单子、登记遗物、办手续,身边始终有人,麻木地应付一切，像个机械人，现在终于停下来，痛苦难过一点点回到皮囊，就想一个人待着放空，谁都不想见。

前头翻他白眼那人又翻他了：“头，你了解过贾桂芝的资料没有，人家藏区出生长大，信藏传佛教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你这问题的点抓的不对，要我，我就得问了，信教的人都那么虔诚，怎么能把佛像当垃圾扔了，这不是大不敬吗。”

回到空置房，他翻出那张照片给几个干警看：“贾桂芝扔的垃圾里一堆这些东西，这什么玩意儿？”

那是一本一本的相册。

奇怪，他们好像都知道，其中一个还翻了他一眼：“拿人开涮呢头儿，你不知道这什么啊？这佛像啊。”

书房里很多书，历史地理玄幻武侠，指尖在立排的书脊上滑过，却没了取阅的心情，过了会，司藤俯下身，仔细去看书柜的下层。

“哪个国家的佛像啊？”张头是真纳闷，他寺庙去的不多，逢年过年会陪老婆去杭州灵隐寺拜个菩萨烧个香，人家那些菩萨别提多和蔼了，一看就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

差不多忙完，已经是晚上了,秦放先带司藤回家,告诉她闷了就看电视,不想看电视的话，书房很多书,交代完了之后沉默半晌，说：“我出去走走。”

慢着慢着，张头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前半段话上：“藏区出生长大？”

……

“是啊，青海人。老家哪在着？”那个干警胳膊肘碰碰另一个，“那字笔划怪多的，叫什么来着，什么谦？”

挂电话的时候,秦放听到她对边上的人说：“就是老安家那个最小的闺女，从小就不安分，三岁看八十，迟早的。”

司藤注视了一会之后，动作很轻地掩上窗，内心里，她有些同情秦放：先是陈宛，后是安蔓，普通人遭遇一次已属不幸，何况是两次呢？

“藏传佛教啊，这叫忿怒相。就算你没去过藏区，电视节目里也总该看过啊，这几年西藏旅游多火啊，男女老少都要坐着那火车去拉萨，去看那美丽的布达拉……”

秦放的住家是独栋的小楼，一排是联栋的，排与排之间隔着草皮、树、花圃和水池，秦放没有走远，就席地坐在屋后不远的树下，背倚着树干，低着头一动不动，乍看上去，像是和树连作一体的影子，连轮廓都弥漫出悲哀的感觉。

说到后来，他和着调儿哼起来了。

书房很大，秦放不在家已经有段日子了，很久不开窗，书房里闷的很，司藤走到窗边，刚把窗户推开，忽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