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残墨留痕破天机,左手拭剑点化心(第1 / 2页)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煽情,穆灵在钟花美的帮助下从床上坐起身,又想起那日听到自己右臂不能在使剑的消息,焦急的盯着钟花美问道:“钟前辈,我的右手真的不能在使剑了吗?不,不要,钟前辈你一定要治好我的手,我还要报仇,报仇!”
她的情绪一下子无法控制,口中不断的念叨着“报仇!”“报仇!”,钟花美竭力安抚着穆灵的情绪,她伸出一只手轻抚着穆灵杂乱的发丝,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温柔,她轻轻的说道:“穆姑娘,你放心,你一定会好起来了。”
走过长廊的时候,穆灵看见两个人影,远远看去,竟是钟花美与余振生,穆灵想要上前去打招呼,他们的谈话让穆灵停住了脚步。
“师妹啊,穆姑娘的伤究竟怎么样了?”说话之人是余振生,他对穆灵的伤情颇为担忧。
“她身上的伤并无大碍,腹中胎儿也很健康,只是…”钟花美答道,话说了一半,又忽然停住不说了,目光朝周围看了看。
余振生见钟花美如此小心,有些担忧,轻声问道:“只是什么?”
钟花美确定在自己可视范围之内没有人,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只是穆姑娘右肩上所中的那一剑,那一剑极其凶猛毒辣,刺穿了身体,伤及经脉,恐怕以后再也不能使剑了。”
两天的时光竟如两年一般漫长,在焦灼的等待中,穆灵终于可以下地行走了,只是她被郭耳力用剑刺穿的右臂依旧无力,提不起刀剑,甚至提笔写字也十分的艰难。
这天,钟花美到山中采药去了,余振生也像往常一样,不见了踪影,穆灵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安静的氛围怂恿着悲情与孤单,穆灵想了易未忆,一时悲痛的情绪热浪般在心头翻滚,见桌面上有笔墨纸砚,她将宣纸铺开,想要提笔写字,她想起了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写字,然后那些糟糕的情绪就会忽然一下消失不见了。
穆灵的右手紧紧抓着笔,刚一用力,便觉得手臂一阵剧烈疼痛,笔掉落在地上,她心里一种情绪被突然点燃了,她用另一只手疯狂的揉搓着铺开的宣纸,把它扔在屋子的角落里。
然而,她突然又变得安静下来了,她弯腰用左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毛笔,从那一叠厚厚的宣纸之中,抽出一张宣纸,展开,用左手握笔,挥笔写下一句古诗。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余振生心头一怔,眉目之间掠过一丝担忧,他望着眼前的钟花美,说道:“师妹,穆姑娘一心想要报仇,这个消息现在还不能告诉她,要等她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再告诉她。”
“嗯,我知道了,只是她现在心里装满了仇恨,忧愤之色,常驻于面色之上,这样对她腹中的胎儿不好,我们得想办法让她尽快走出伤感才行。”
听了两人的话,穆灵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感动,司空见惯了江湖之中的阴谋与争斗,萍水相逢的关心与帮助才更显得弥足珍贵。
然而,不能使剑的事实对于一心想要报仇的穆灵来说无疑犹如晴天霹雳,她愣在那里,似乎全世界的好运都在这一刻远离她而去,那一丁点的希望也在她的面前破灭,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竭尽全力捧在掌心的一盏灯在黑暗之中行走,然后,突然一下,灯熄灭了,自己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她双目凄然,顿时觉得心血翻涌,一阵晕眩,紧接着,就没有了知觉。
穆灵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睁开眼,看见屋子里坐着两个人,钟花美与余振生,钟花美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而余振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她们俩。
字体为蝇头小楷,娟秀可人,诗文中简短的十个字,却将穆灵此时的心境完整的描写出来了,丧亲失伴的疼痛与忧伤跃然纸上。诗文借用古诗《涉江采芙蓉》中表达思乡之情的一句,用以表达自己愿意为爱情孤老终生的坚贞不渝。
穆灵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门掩住,走出了屋子,她心情不好,出走对她她来说或许能够排解一些内心的烦闷。
穆灵来到庭院看到不知名的野花兀自开放着,她是唯一的赏花者,没有闲情却生出一份闲愁,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喃喃道:“孩儿,你爹为奸人所害,娘一定要替他报仇,如果娘未能如意,你就接过娘手中的剑,继续报仇!”
在庭院里一直待到天快黑了,天边有寒鸦凄冷的叫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语调,最后还是被冷寂的气氛吞没了。
忽然吹来一阵寒风,耳际的发丝被风拂乱了,穆灵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长发,一种刺骨的寒意击中了她,她裹紧衣襟,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