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总监 第74节(第2 / 4页)
那年遇到一个难缠的客户,不依不饶地非要劝她喝酒。陆既明挺身而出,把客户的酒杯“我来我来,跟她一个小秘书喝有什么意思”拐到了他自己面前去,一连三杯地灌下肚灌得转身就冲去外面吐。她把这件事刷掉了。
那年有客户给他送羔羊肉,大草原上纯奶喂大的羊,一口草都没吃过。那肉嫩得能滴出奶来,市面上都没得卖。他跟她说他吃羊肉过敏,让她赶紧把肉拎家去,别在他眼皮子底下闹膈应。她回去炖了那肉,真是好吃得快哭出来。后来他一次次地吃涮羊肉,一次次过敏症状都没有过。她把这件事也刷掉了。
那年有个项目的文件缺个章,她在办公室门口听到合作方在屋里对他说:你秘书不是会点ps吗?你让她先P一个电子章的文件顶上去,纸质文件的章随后肯定能补出来。他一听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我秘书胆小,她干不了这个。非P不可那就我来P得了,我比她有经验多了。她把这件事也刷掉了。
第一年给他做秘书的过年前,她除了公司发的奖金,私下里卡上又多了从他账号打过来的两万块钱。她跟他说陆总您是不是转错账了。他喷着她说,你傻啊,很明显这是我给你私下发的奖励啊,这都看不明白你什么智商?出去嘴别欠,别跟别人瞎显摆哈,我可没那么逮谁爱给谁发私房钱。她把这件事也刷掉了。
结果却是个糟糕透顶的酒精味的,酒精烧得人想哭的。
她憎恨这个味道的初吻!她站起来,打开房门冲去卫生间。
水龙头一下被拧到最大,她捧着冰凉的水,泼洗自己的嘴唇。
洗着洗着她忽然停住了。
她用牙齿咬吮着嘴唇。又麻又凉的感觉早就替换掉了先前那个不该发生的吻的味道。
走得愤怒而委屈,羞耻而无处伸张。
陆既明顺着墙壁往下滑,躺倒在地上,依然醉兮兮地,笑得像个被世界遗弃的酗酒流浪汉。
“这是老子的初吻。”他醉兮兮地赖躺在地上, 笑嘻嘻地说完这一句,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个人的孤独空间,用不着再做戏给别人看。那还强作笑容干什么呢?明明就不开心的。
宁檬冲回家,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该坐着还是该站着,就那么脑子空白地待了很久。
当她发现自己正在这又麻又凉的感觉里寻找之前被替换掉的味道,她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的脸都打偏了。
她正回脸,看着镜子,对里面鬓发濡湿脸颊泛着红印的狼狈的自己告诫着:宁檬,你争点气,要点自尊。
为了能留下点尊严,是和过去诀别的时刻了。
她开始刷牙。用力用力地刷,每一下都是在清扫过去那男人留在她生命里的各种印痕。
她刷到血都流出来。
她让这突来的一吻扰乱了整个人,搅翻了整颗心。
她明明很想哭,可偏偏哭不出来。她这才知道,原来哭不出比哭更难受。她在无泪中渐渐有了肝肠绞痛的感觉,那感觉叫她窒息,叫她整个胸腔都被抽成真空。她按着心口蹲下去,蹲在地上,大口的呼吸,努力让胸腔从窒息的死寂中活泛过来。
她让自己静下来,静下来。
摸摸嘴唇,她满心的荒凉。
不久前她还在憧憬接吻是什么样的味道。她以为是芬芳的,甜蜜的,永远值得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