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一回 逃跑(第2 / 3页)
那时候的快乐,为什么就能那么简单呢?
皇上的心不自觉软了几分,若不出意外,这次的故地重游,可不是永嘉侯此生最后一次去那个承载了他们童年和少年最多快乐的地方吗?罢了,且让他去罢。
皇上因吩咐何福海:“打发几个人跟着永嘉侯,待他去过御花园后,再带他去诏狱!”
何福海忙应了,又一次对永嘉侯做了“请”的手势。
这一次,永嘉侯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恭恭敬敬的给皇上行了礼,又深深看了林贵嫔和五公主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因忙喝骂起五公主来:“你怎么与你舅舅说话的,这是你与长辈说话应有的态度吗?还有,你方才在胡说八道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你别目光短浅,看着别人许了点蝇头小利,就什么有的没有的都乱说一气,与虎谋皮会有什么下场,难道你想不到吗?快告诉皇上,你方才都是乱说的,请皇上原谅你的有口无心,快!”
五公主本就恼着林贵嫔,觉得委屈,听得这话,越发委屈了,连眼圈都红了,道:“一门心思将自己外甥女往死路上坑的舅舅,算哪门子的舅舅,至于我方才说的话,别人不知道,母妃却是最知道句句属实的,我是目光短浅,被一点蝇头小利就迷住了双眼,可没有人替我打算,我少不得只能替自己打算了,母妃别怪我,我才十五岁,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是真的还不想死!”
永嘉侯在一旁闻言,就叫嚣起来:“皇上,您也听见了,五公主是被利诱了才会如此胡说八道的,皇上,求您明察啊!”
“本公主是被利诱了,可这样就能掩盖得了你蓄养私兵,图谋不轨的事实了?若你没做过,别人利诱我也是枉然,反之,不利诱我照样会很快真相大白。”五公主嗤之以鼻。
气得永嘉侯是额头青筋直冒,还待再说,皇上却已不耐烦再听他们甥舅打嘴仗了,直接命令何福海:“立刻拿永嘉侯下诏狱,永嘉侯府的成年男丁概不例外,待钦差查明一切后,再正式定罪,——你放心,你若真是清白的,朕自然不会冤枉了你,反之,朕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余下皇上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了,才看向林贵嫔淡淡道:“才小五说你是一时糊涂,才会受人蒙蔽受人蛊惑,你的这个‘一时糊涂’持续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念在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朕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就安安静静的在你的关雎宫里待着罢,至于小五的婚事,朕也是她父皇,自会替她打算的,你大可放心!”
林贵嫔不待皇上把话说完,已是流了满脸的泪,想为自己和二皇子永嘉侯辩白,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且事已至此,她辩白或是不辩白,又还有什么差别?就像五公主说的,事情本来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除非时间倒流,否则根本改变不了。
也做不到责怪女儿,本来她就觉得愧对女儿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怎么能为了儿子和兄长,就罔顾女儿的前程性命?
遂只冲皇上缓缓磕了三个头,说了一句:“臣妾多谢皇上宽宏大量,臣妾还有一个请求,若乾儿他……他最后当真罪不可赦,皇上能否好歹留他一条性命?身在天家,他很多时候未必就是真想那样做,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得了皇上的肯定答复:“朕才说了,朕也是乾儿的父皇,虎毒不食子,自然不会真要他的命。”
后一句话,却是对永嘉侯说的,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却越发让人不寒而栗。
永嘉侯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想再喊冤,可皇上已摆明不想听,因忙往外看去,就见天不知何时已经黑透了,只不过懋勤殿内放了两颗硕大的极品夜明珠,天一暗下来便会自然而然散发出与自然光相差无几的光芒,所以他一时间没意识到罢了。
他心里立时又生出了满满的希望来,看向皇上恳求道:“既然皇上暂时不肯相信臣,那便只能等待时间来为臣证明清白了,只是臣在进诏狱前有一个请求,臣想去御花园的西北角,就是小时候臣和皇上最爱去的那棵大树下,故地重游一次,也许,这是臣此生最后一次去那个承载了臣小时候最多美好记忆的地方了,恳请皇上能成全。”
御花园西北角的大树?
皇上闻言,不免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刚登基不久,因为还没亲政,每日的生活除了读书,还是读书,真是枯燥又辛苦,一日里最快乐的时光,也就每日午后,与永嘉侯等几个发小伴读,瞒着师傅和太监长随们,偷溜往御花园西北角的大树下,或是吃他们各自自家里带来的好吃东西,或是与他们一起斗蛐蛐爬树,或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外面的趣事,只有他如饥似渴的听着,完全插不上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