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怅寥廓·稻菽多 (1)(第1 / 2页)
王步凡最关心的就是今年葡萄和烟草的情况,听了叶知秋和张沉的汇报,他心里特别高兴,看来今年自己抓的两项工作要为他挣点面子的,为此他专门请叶知秋和张沉吃了饭,并嘱咐他们要注意后期管理工作,要善始善终,争取在中南树立起这两个方面的先进典型。临别张沉向王步凡透漏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各村群众对镇政府强令集资盖楼的事情意见很大,一提起马风就骂娘,有几个村的群众还准备上访告他加重农民负担。王步凡听了这话心情很沉重,他很为马风担心,认为马风是在玩火,是在用政绩赌前程,这样风险很大。
八月中秋节这天下午,天空布满乌云,空气格外沉闷,看来要下大雨了。王步凡把天野志天南卷全部校对完毕到宿舍去,见叶知秋拎着个坤包在他的宿舍门口等他,那样子就像来看望丈夫的少妇。王步凡开了宿舍门把知秋让进屋里。现在一过节人们都忙着给领导家里送礼去了,在这里帮忙的人几乎都走完了。在宿舍里也很无聊,王步凡就对叶知秋说:“走,咱们到外边吃点饭好好聊聊。既然今年中秋无月,我也不回去团圆了,一回家说不定又要热脸贴个冷屁股。”
王步凡和叶知秋来到一家快餐小吃店里,要了几个小菜和两瓶啤酒,又要了两碗浆面条。王步凡说:“咱们俩还是第一次单独在一块儿喝酒,为认识你这个红颜知己干一杯,今年你的功劳可不小,感谢你。”
叶知秋笑了笑红着脸说:“知己可以,红颜不敢当,功劳谈不上。”说罢很豪爽地把啤酒喝完。
吃过饭,叶知秋仍坐着不说话。不说走也不说留,似乎是专门来陪王步凡过无月的中秋夜。其实女人在男人面前往往不需要说过多的话,只要不执意说走,已经明白地告诉你她要留下,行动往往比语言更有内涵。王步凡去结了账和叶知秋走出饭店。看时间还早,王步凡说:“看场电影吧,好久没看电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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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二日到五月十四日,王步凡又带着张沉去各种烟村实地察看,各村的技术员已经到任,正在指导烟农整理苗圃准备育苗。二十八个丘陵村蹲点检查落实,王步凡对张沉说:“张沉,现在人们都说职务的提升一要有关系,二要靠送礼,三要有政绩。只要有一条过硬就能办成事。据我分析,事不过三,已经连续三年大旱,今年按理说不应该再旱了,如果雨水充足烟叶肯定丰收,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给你帮上忙的人不多,咱兄弟两个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啊!二哥把烟办主任的重担压在你身上是有良苦用心的。一旦今年孔庙在种烟方面能创造个奇迹,将来我升了也能给你推荐个副镇长,我要是栽了你肯定要跟着倒霉的,这个担子可不轻啊!尽管现在社会风气不正,在我看来工作业绩永远是第一位的,工作干不上去光凭投机钻营那是长久不了的,孔隙明和万励耘不就是例证吗?工作不行,品质有问题,就是上去了还会因为作孽垮下来。”
张沉也一脸严肃地说:“二哥,你啥也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我会拼上命干一场的。我准备每星期都把二十八个村跑一遍,发现问题及时解决,你就放心去天野吧,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再跟你说。”
王步凡听了张沉的话放心多了,低声对张沉说:“镇政府盖大楼的事你不要参与,谁让你管什么事情你就推说烟办的事情多管不过来。镇财政现在也没有钱,如果盖楼需要再征收什么费用你尽量不要插手,让副所长去办。我估计盖楼的风险性很大,弄不好马风是要吃亏的。教育扶贫款镇财政所也不要插手,让他们另外设立专项账户,专款专用,一开始你就不要沾这个手。”
张沉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似乎也害怕起来,他也觉得办公大楼是个烫手的山芋。
“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过电影了。”
“那就去看一场,不要光知道工作。”王步凡故意这样说。其实叶知秋到孔庙镇的时间跟王步凡差不多,而她不看电影也许是心情不好并不是全为工作。王步凡这时忽然就想起了含愈和含嫣,中国人的传统节日中秋节是讲究团圆的,可是今夜只能和这位目前还是“无性”的情人团圆了,而舒爽、含愈和含嫣也许这时正等着他盼着他回去团圆,他心中不由升起一缕内疚,觉得愧对妻子儿女。
王步凡是个办啥事都要办出个结果的人。马风要盖大楼树政绩,他要在葡萄和烟草上树政,在他看来,一旦盖大楼不出问题,葡萄和烟草今年又能够大丰收,马风的副县长位置肯定能够顺利到手,马风高升他便能接任孔庙镇党委书记一职。如果马风在盖大楼这件事上出了问题,而他王步凡在抓农业方面的政绩有目共睹,况且又没有参与过盖大楼的事,也追究不了他什么责任。马风一旦倒台,并不会影响他的升迁,也许他照样能够接任孔庙镇党委书记一职,在商界有双赢的说法,在政界有两条腿走路的说法。平心而论他并不想让马风有什么不好的结果,他劝过马风,可是人家不听,也只好由他。不管结果是好是坏,他王步凡都问心无愧。
转眼,王步凡到天野市志办帮忙已经将近四个月了。在这期间由于校对书稿的工作太忙,有些问题还得不断核实,任务很繁重,他很少回家。期间就回去过几次,一次是取衣服;一次是时运成的老婆死了,他去吊丧;另一次是舒袖与丈夫离婚他回去礼节性地问了问情况。他曾把舒袖夫妇叫到饭店里劝他们不要离婚,舒袖根本听不进去,饭也没吃就走了。舒袖的丈夫则坐在那里久久地一动也不动,像孩子般地哭个不停。王步凡觉得他很可怜,他从来没有获得过舒袖的爱,他们一直同床异梦。舒袖当初因为下岗才嫁给他,但她根本就不爱他,他结婚后还觉得自己幸福得要命,其实已经生活在爱的荒漠之中,自己竟浑然不知,仍不遗余力地去爱舒袖。他爱她的容貌,爱她的性格,但舒袖从来就不爱他,早已经红杏出墙,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现在他将永远失去舒袖了,伤心是必然的。王步凡好一阵劝,他没有吃饭离开了。王步凡一直为这个男人感到悲哀,一直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舒袖为什么和他离婚。
王步凡自从到天野市志办帮忙以来,一般情况下平均每月回家一次,每次回去舒爽都要嘟噜上几句。舒爽埋怨着说天野离家也不远,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要是在北京工作可能一年也不一定能回家一次。王步凡最烦的就是舒爽这张唠叨嘴,每次回去都只隔一夜就走,并不与她多说话,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两个人已经到了谁也不想多见谁的地步。夫妻关系到了这一步,已经发出了危险的信号,但舒爽依然唠叨不停,并没有反省过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婚姻上的危机。
王步凡在天野期间虽然回来的次数不多,却几乎天天打电话给张沉和叶知秋询问孔庙葡萄和烟叶的情况,这是他树政绩的关键所在,他一直放心不下。时运成、乐思蜀、叶知秋、舒袖和南瑰妍来看过他几次。南瑰妍是乐思蜀的情人,舒袖看来和时运成的关系已经公开,可能因为时运成的妻子死亡的时间太短,故意要推迟婚期,免得别人说闲话。叶知秋来看王步凡,他心里特别高兴,但当着舒袖的面不便和叶知秋说过多的话。
叶知秋和张沉一块儿也来看望过王步凡,他们是来向他汇报工作的。叶知秋说今年葡萄的长势特别好,几家葡萄酒厂来人看过了很满意,看来今年葡萄的销路不成问题。一些果农种植葡萄的积极性又被调动起来了,明年的种植面积可能会恢复到二万亩。张沉向他汇报了今年三万亩烟草的长势情况,他说今年雨水适中,正好适合烟叶生长。目前每亩已经收入五百元了,看来每亩五百元的任务是要超额完成的。